“没发烧。”他勉一笑。

只听韩清小心翼翼地发问：“哥，你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梁厉垂下，片刻后，才又拿起筷，心不在焉地挟了一筷早已经冷掉的、不知到底是什么的菜。

他吃了一瓜，只觉得甜得发苦，大半都剩下了。见状詹之行也不劝他吃任何东西了，招手叫人来结账。

韩清下午和同学约在近郊的植园碰，梁厉之前没去过，本来打算和詹之行一起送妹妹过去，然后两个人也逛一逛，权当避暑。但现在他已经没了这份心思，说痛也不算是假话——此刻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死命拉扯他的神经，耳边仿佛有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噪音。

只一秒，梁厉便迅速地调开了视线，同时角的余光瞥到对方也了一样的事，或者说对方比他要老练得多——在人群的簇拥下，他目不斜视地走过了梁厉所在的这张桌。

梁厉全无胃。比重逢前男友更糟的是，你不仅重逢了前男友，还有其他知情人也在场；而比谈一场无疾而终的恋更坏的是……梁厉顿时觉得一阵恶心，不能再想下去了。

“说了痛。”

像是被针恶狠狠地刺了一下，梁厉一个激灵，皱起眉来：“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吗？”

“……菜不好吃。”

呸，难吃。

“我也去。”韩清也说。

“我陪你去医院吧。”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梁厉惊觉自己的态度生

但这时反而是外人意外地解脱了他——服务生送果盘上来，暂时遮住了梁厉的视线，等人撤开，丁照和一行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了。

但他的秘书回了，不仅回，而且定定地看了几秒梁厉，没有藏住脸上那白日见鬼的神情。

“说了不用！”

第44章

詹之行没吭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梁厉像是被了一下，在狭小的电梯间里后退半步，直到脚跟碰到了电梯的墙。

“脸特别难看。”

面无人。

“……没有。”

“可能吧。”他随答，又终于想起詹之行似的转过脸，“你送她过去吧？我可以自己打个车回去。”

“在冒冷汗。”

这下韩清也被卡住了，颇有尴尬地看向詹之行——后者又看了看梁厉的脸，徐徐然开：“那就别吃了。果很甜。”

没有回。

在电梯里他避开詹之行询问和关怀兼而有之的目光，转而对韩清说：“我昨天没睡好，现在吃饱了，开始痛了，要不……下午不陪你了？”

他这么一说，韩清立刻了担心的神：“哥，你脸真的好差，不是中暑了吧？”

这两个字只是个开，又像是一把拆信刀，即将漫不经心地挑开尘封的邮件。生平第一次，梁厉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视力来。

这顿饭显然算是吃得不而散了。梁厉也知自己才是搞砸一切的那一个，但反胃的觉太烈，一切掩饰的力量都在随着时间的逝而消失。

他悻悻然搁下筷，猛地发现，不知何时起，詹之行和韩清已经在看着他了。

他丝毫不想听见，或是看见对方的只言片语，又下意识地不愿意挪开目光，仿佛如果这么了，倒是一场败局的开端了。

梁厉能看见他动了动嘴，看型，说的是“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