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陆之义前一天晚上对儿的认识，很可能在听到“对不起，爸，我错了”这句话的时候就完全相信他是知错了，然而现在，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好的作用，还让陆之义更加确信了一：自己低估了儿的混账程度。

前对儿的固有认知，开始透过现象看本质地认真审视起这个儿了——像审视几十年的竞争对手一样一丝不苟。

“爸……”陆上清愕然，不知不觉地叫了声爸。陆上清觉得对手仿佛一夕之间就开了外挂，让他从知己知彼的状态一下沦落成了敌知我不知，陆上清有些无法接受。

“起来吧。”陆之义终于发话了。

陆之义凝视了一会儿跪得笔直的儿，眉皱得更了些，暗自叹了气，继续埋笔走龙蛇。

“你说呢。”陆之义不打算继续废话，而是直接拎起了小号的木板，“今天哪只手拿的酒瓶，伸来。”

“还有这个。”陆之义把之前笔走龙蛇的成果轻轻摔在陆上清面前，随着“啪”的一声，陆上清心里的弦就崩断了，只见那摞纸上第一页赫然写着：“为陆上清所定之——家规”。字迹苍劲有力，如泰山般的质扑面而来。

“家规刚写好，你还没

陆上清直直地盯着前的墙，愣是没想通陆之义为什么突然就情绪大翻转了，人格分裂？心情不好？就因为一瓶酒？酒？难酒对于陆之义来说是逆鳞？

可无论他能不能接受，此刻也知这状况是无法扭转了，于是只好听话地走到墙跟前，咬牙跪下了。

“家规。”陆之义如是说。

陆上清登时就被冲的两一抹黑，艰难的把嘴边“这什么东西”换成了“爸，这是什么？”

陆上清就走过去，看了一他爹书桌上放好的一大一小两个木板，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

陆上清把“废话”二字咽回肚，因为本来自己问的问题就够废，于是他就问了一个更废的问题：“这是……用来什么的？”

陆上清委委屈屈地站起来，膝盖传来一阵酸麻，踉跄地转过面对着陆之义，真心实意地把垂下了——实在没脸见人了。

“好喝吗？”陆之义突然问。

“有问题么。”陆之义依旧笔下不停，也不抬。

“……不……不…不好喝……”陆上清立刻从善如地回答。

所以陆之义闻言依旧低着笔走龙蛇，只掀掀嘴说：“那面跪思去吧。”

陆之义了，似乎比较满意这个回答，然后左手握住儿伸的右手，迫使他摊平了掌心，右手拿着戒尺抵了上去。“不好喝还要跟人抢着喝？”“啪”一记响亮的板着声听着都让人肝颤，陆上清也被打蒙了，如假包换的哆嗦了一下。

此时的陆上清还不太明白“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的义，本没考虑到他老爹已经把他的人格从里到外剖析的渣也不剩了。时间凝在秒针上沙沙而过，陆上清已经跪了半个多小时了。且不说跪得膝盖疼，就只说这丧权辱国的面，陆上清就觉得哀莫大于心又死了。

“过来，”陆之义沉声，“等会把这俩东西放到你卧室去。”

陆上清万万没想到陆之义会这样说，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绊着重复：“面……面……跪……跪思？”

陆上清默默伸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