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再度抬剑：“这一剑，是赔给云中阁二公纪檀的。”

待他重新执剑，纪玉大梦初醒，怕来不及般突然拽住他的袖问：“既然……既然如此，你当年为何要串通纪澜一害我？！”

宋诗哭着，这次，他终于缓缓放开了手。

“我醒来只我害你武功尽废、声名尽毁，你又恨我骨，我自然……不敢见你。”君说到此，闭上了睛，“后来你每每寻我，也不过是为了算计我，我知，我全都知……只是我没有什么不可以给你的。”他颇为自嘲地摇了摇，“可惜我没有料到

与他的从容截然不同的，是纪玉的歇斯底里。他一开始声俱厉地喝“宋铭，要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到后来却是一声更比一声惨烈地哭叫着说：“宋铭！你给我停下！你快停下来！”

君屏着一气抗，听闻此言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宋诗赶忙将他扶住。

矜忙：“君，我这里就不必了，父债偿，天经地义。”他看来君不闪不避，剑剑对准自己命门，一时间心急如焚。可是君充耳不闻，只是优雅而定地重复着自残的动作。

债。”君虽然虚弱，说话声音也又低又轻，然而却掷地有声，毅果决。

“你胡说八！”纪玉虽是嘴，却是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他废我那一晚，你偏偏就来辱我，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君苦笑：“我不喜纪澜为人，有什么串通可言？”

他此时前后遍布剑伤，一白袍被染得比喜服还要红，却还端端正正跪稳了，对着那尊步辇磕了个：“内犯下杀孽，罪在我掌家无方。早知今日，我不会授他权柄，肆意纵容。枯剑主的仇怨，我来替他偿还，还请嬴先生饶他命。”

乔灵均是个多愁善的人，泪，用袖不住着。

君轻声：“那晚我无知无觉。”

祭剑台下，时不时传来君淡然的话语。

“这不是斗剑，这是滥杀无辜。”君只捉着纪玉的视线，“多少人命，你自己说。”

地上渐渐汇成了一个血洼，两个人一同并肩跪倒在血泊里，俱是面白如纸，衬得地上的那汪血越发鲜红刺。君转问他：“白玉城、无方洲、古越派，你又各自欠了多少人命？”

“这一剑，是赔给云中君的。”

……

宋诗愣了一下，一把抱住叔叔的腰嚎啕大哭：“不要！不要！”而纪玉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一时之间只望着君洁白如玉的侧脸发呆。他蓦然之间觉得过去三十年间都没有好好看过一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纪玉不住摇，仿佛挨了骂的孩，怎么都不敢告诉自家长辈自己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纪玉其实猜中一些，可他迁怒宋铭，始终不敢去相信，此时听他亲承认，不禁越发慌了：“那你不是……最看不起我的么？！你总是看到我扭就走！”

他不说话，君便自戕，待再刺三剑，纪玉忙：“三个！就三个！”

“这一剑，是赔给风神引乔少主的。”

三派众只觉得惨不忍睹，哪里还能兴师问罪，只抱剑：“君义。刀剑无，争斗中死伤在所难免，君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