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尘垂下了睛，长长的睫羽微颤，半晌小声：“你不答应我，我就从这里下去。”形状好看的嘴微微翘着，仿佛小孩赌气嘟嘴。

纪明尘的表情仿佛被人了一刀，沉默着低下，似乎不愿意辩解。可最终还是哑声：“……我从前，的确什么事都想告诉你。但是十年过去，我能与你谈起的事，越来越少了。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十五

：“你过来。”说完便往小径走去。衿心中咯噔一下，心说“来了”，叫众人稍作休息，自与纪明尘往无人行去。

“既兄弟，也夫妻。”纪明尘认真，“我看这悌和妻也都差不多。我你护你，你也从小帮扶我、关切我，像个细心的小妻，我们兄弟和寻常人夫妻有什么两样？恐怕只比他们更贴心。想来想去也就差个房了。我想你在世上最亲近的人，和你亲密无间、。”

衿早已明白他的心意，纪明尘心系于他，哪里是用说的。

乔桓大喇喇要跟，李逸芝赶忙揪住他的领：“看什么看！不怕长针啊你！”而宋诗看走到家门了，这对断袖兄弟还要去野战一场，不耐烦得很，心想有什么不能到他家了再说么？他家又不是不给床。

“我以为只要我不在，你会慢慢淡了……”衿内疚。“我不回来，你与宋诗恐怕早就在一起了。”

衿笑笑：“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我听人说，你近年来都不怎么给我写信。”

“我不是故意威胁你。”纪明尘此时十分平静，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我知你只想和我兄弟。我这个哥哥对你动了情，你不肯领受……也无可厚非。我也知我这一说破，我们恐怕连兄弟都不成。”他说到此，低沉的嗓音中竟有些不合他年龄的沧桑，“但我总归不甘心，偏要说来叫你知。更何况我不说，你也知。我魂里梦里都是你，言行举止哪里藏得住。你只是装不知罢了。”

纪明尘本就站在悬崖边上，被他一推，脚下石哗啦啦地响，半晌没有落地声传来。衿连忙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到近，纪明尘绵绵地在他手里。

“你什么？”衿蹙眉，“这地方那么险，一力不使。”

“李逸芝背着我向玉龙台递了婚帖，这件事我很恼火，原本就要退婚的。”纪明尘与他解释。

“上了玉龙台，可能再没有机会对你说这些话，所以趁早说了。”纪明尘领着衿走到悬崖边上，逆着晨光，“我想你我的妻。”

衿听前面还好，听到后面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呢？是个什么鬼？亏你说得来。都快三十的人了你不嫌臊得慌啊？”

衿想过有一天纪明尘会跟他摊牌。依纪明尘的情，也许会暴如雷骂他不知好歹，也许会霸王上弓将他锁床上，就是没有想到他会凄凄哀哀地对他说些款款的情话，小心讨好着。他是男人，没被人这样疼过，此时一句话都说不来，只红着脸，心底里却很疼。他哥哥一辈没有向人低过，现在这样苦求他。

衿登时垮了脸：“你胡说八些什么？哪有你这样的……谈情说还要死要活，像话么？你这样威胁我，什么你？”

只是亲耳听到，心中还是一震，苦笑：“兄弟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