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变成废人一个的时候，也哭过、怒过、恨过、绝望过……可有什么办法呢，日还是要过的。“我算命先生也很不赖，还赚了一幢小楼呢！我还会说书。小醉没事前，我正往孤竹城最有名的书楼里遂自荐。要不是要来你这当男，我说不准早就火了。”

年少轻狂、风神俊朗的云中阁二公，照夜白纪矜。

纪明尘垂了：“也不定就是我妈……如果是，我陪你一起个废人，不过要将动手的人统统送去阎王殿里以后。”

那是他的阿檀啊！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要叫他们血债血偿。”

“都过去了。”衿轻抚着他的脖颈，一遍一遍，安着他，“我没事。我在。”

活生生没有了……

但是想到欺负他的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母家，不由得又放了声调：“现在云中阁我说了算，没人再敢动你。”

“我再也不许了。”纪明尘抚上他的脸，声音低哑，说的话却依旧霸，“我一不在，你就被人欺负。”

“别说傻话了，你想想你这么练剑是为了什么？”

是连卖力气都不到，在孤竹城里摸爬打求一饭吃，整整十年。

就这么没了。

“那宋小公是怎么回事？”衿调笑他。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纪明尘被他拉躺在榻上，与他四目相对：“嗯，是我太笨。”

他那时候刚满十五岁，平日里没怎么过云中阁的门，除了李家人，没谁会对他抱有这样的仇大恨，非得废了他才安心。但是他心里清楚，纪明尘对此毫不知情。那天他呆呆地坐在玉亭中等了自己一天一夜，还觉得被骗了。他什么都不懂，心思纯明，一坏心也无。

纪明尘沉默了一阵，整理好了心绪，撑起，修长的指抚摸着他前绷带：“有没有痛你？”

衿胆战心惊：“我不要你偿还！”

现在看他如此痛苦，心也跟着纠了起来：“诶，我应该早走的……”

“我连你都护不了，我要剑有什么用？”纪明尘抚着他的眉。

衿笑着对他摇摇：“不关你的事。”

纪明尘埋首在他颈间，攥着他的手，却因为整个人都在颤抖，显得如此无能为力，似乎什么东西都握不住了。他没有嚎啕大哭，他甚至没有声，但衿的肩颈迅速地透了。衿不用去看，只消揽住上人那颤抖的，就能觉到一肝寸断的悲意沁骨髓。

中是星星的泪光。

“不是动手的人，还是幕后主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若是还在世，就以牙还牙，以还。已经过世的，父债偿。”

衿哦了一声：“你怎么血债血偿？”李夫人都过世了，他还能把李逸芝给杀了么？

“我这就去掉他。”纪明尘二话不说要冲去草菅人命。

所以他瞒着纪明尘，不想他内疚。

衿心猛地一，那异样的觉又涌上了心尖。纪明尘太古怪了。就算是他们李家欠他天大的债，有他痛哭一场，他也早已释怀。可是现在纪明尘却真的要彻查的模样，还说什么练剑是为了护他、要陪他个废人…

“喂！我开玩笑的！”衿用力拽住他的袍角，“笨死了，玩笑话也听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