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回家就谈不上什么自在，他还没，纪明尘就连他的终大事都要横一脚。

纪明尘看他沉默不语，突然发起火来，在屋里踱来踱去，似乎不这样就不能发满心的戾气：“还有什么可考虑的。非得让我把人杀了、把屋一把火烧光，才肯听话？你自己不怕丢人现，我还要脸，被人传去我的弟弟在陋巷、与烟女纠缠不清，你当是好听！”

衿推开纪明尘，下楼走灶间里。他前脚到，纪明尘后脚就跟了来，在狭小的灶台前围着他打转。衿踩了他好几脚，实在活动不开，嫌弃他碍：“你什么？”

想不到纪明尘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将他往怀里一带：“还想跑？”

“我下面条。”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衿转就走。

他们俩兄弟小时候成天嘴上没正经，此言一，都觉得仿佛时间不曾走过，两个人这一架就算是吵完了。

“你什么？”纪明尘反问。

他家宗主被夸奖了，着脊背十分骄傲，回继续洗菜。

第三章另十年凄风苦雨（二）

话音刚落，人就被推在墙上，纪明尘整个人都压了过来，看着他一字一顿：“你再死作，我绑你回去，锁起来。”

衿将碎排骨放锅里焯了一遍，又将冰糖小火煸炒，给排骨裹上糖后耐心收，最后才取了挂面煮在锅里。纪明尘早已等不及了：“这么久。”

衿甩不开他：“你什么？！”

衿才不理他：“我菜都买了。”一把将小青菜给他，朝院里的小井一比，“摘菜去。”

他家宗主放下青菜，快步走到灶间里，一掌云破月，登时柴冒青烟，窜起了火苗。

衿从橱里取了绿豆糕给他：“卖相不好看，不过味还可以，先填填肚。”

纪明尘：“下什么面条，去吃。”

衿眯着睛看他一会儿：“神经病。”

纪明尘动也不动，震惊。

不对嘴的话。

“功夫练得不错嘛！没有名不副实。”他家宗主的男这样评价他。

纪明尘接过去尝了一：“像是姨母的。

衿最看不惯他装模作样：“装什么大少爷，你偷摸狗烤地瓜的事哪一桩少了？赶去。”

纪明尘回了句“”。

他家宗主的男从灶间里探脑袋来喊他：“柴了，火打不着。”

车夫退那小小的沿街楼房，只觉得自己大白天撞了鬼。

衿看他行事作风霸得很，言下之意他的面比天大，旁人的命算什么东西；也只是为了他的面才对自己有所补偿，不免摇摇，觉得他与小时候相比，心变了许多。当日自己贸然与他亲近，真是昏了。

他家宗主坐在小矮凳上，岔着两条长，惯于握剑的手捧着一把小青菜，竟然也捯饬得很熟练：“退了。”

这时候他的车夫摸门来：“宗主，长歌集的包间，再不去就晚了。那边都等着上菜了。”

他这话说得极轻极慢，全然不是平常说话的腔调，虽然放的是狠话，却带着儿说不清不明的温柔，仿佛在哄人，又仿佛是朝他委屈撒。

纪明尘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梦游一般走到井边，找了把小凳坐下，低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