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闹钟响起来，朝钼着黑圈了公司大。李里儿随其后，溜到他前边倒着走着，看他一脸苦大仇，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哟，老大早上好！这是家暴了？”李里儿同学还清清楚楚记着那个理家偶像剧的罪证——偷拍小照片儿，一刻不忘打趣。

岑愿每晚一个电话报报平安，在他的要求下说说小山村里的生活。他只能听听声音，求不满得。

朝钼没办法反驳，他是求不满。

可是每天听到最后，岑愿的声音又好似抚平了他的所有情绪。

岑愿和他讲当年没有棉被，没有垫褥，一群大学生带着睡袋，直接睡在地板上，睡袋抵御不了寒冬腊月的冷意，夜里手脚凉得不行，全僵。太冻了，一夜夜睡不了，冷着醒来，又倦又累，又困又乏。也只靠一个小电炉烧，效率低得急人。男生把省给女生，也没多少用，一个个晚上，睡觉变成了无尽的痛苦，折磨得女孩直哭。

岑愿和他讲，早上五起床，抬着电筒走过蜿蜒的山路，走过拴在树下的沉睡的小狗，走过荒野坟地，在集合等一个个孩，名，带着他们叽叽喳喳上学去，路上坑坑洼洼，这个摔了，那个跑，天渐渐亮起来，还要看着早

朝钼闻言脚下一顿，把自家小助理堵在门，微微俯盯着他，寻寻觅觅半天，问：“亓景怎么搞的？你还能下床来上班？”

岑愿这是第二次来到意州，时隔这么些年，这里却几乎没有变，只是孩都换了一批。他熟识地形和一些村镇里的人，校外的面店、杂货店、拐角买便宜的手工抄手的大婶、学校里的一些老师和几个主任，都还有印象。所以没有第一次来时那样不适和张。

朝钼满肚闷恨地听完说，促岑嬷嬷老人家快休息，挂了电话。自己却起来开始百度地图，百度天气，百度地形，然后满屋检索岑愿带走的行李。发现岑嬷嬷不愧对称呼，带的衣服倒是合适。最后实在困了，也不知怎么，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岑愿说说每天不怎么变化的事情：早上五起来，打着手电筒去山路上接孩上学，常常没时间吃早餐。今天上了两节语文课，一节生理，一节历史。午餐又吃了疙瘩汤，卖菜的集市三天才赶一次，今天晚上就没有了……零零散散，洋洋洒洒。

，却还是难逃情衷。

朝钼几乎是条件反：“那我过去……”话却被岑嬷嬷无情地直接打断：“停。你们公司逢年过节那么忙，你可得好好上班。可靠你赚钱养家的，年终奖没拿到别卧室睡觉啊。”

“我也好好教书，你过来碍手碍脚，还打扰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这是求不满的嫉妒！！！□□的嫉妒！！！”

他乐得听，岑愿就说给他听。

“过年前吧。”

“而且学校里可穷了，也没你吃的，别来抢小孩的饭。”

他慢条斯理地从炸猫手里抖领带，西装里整理好，笑得志得意满，完了暗示的瞄一某人的翘，抬脚了办公室。

后飘来一声惊吼：

“卧槽你大爷！我们……我们！我们只是玩游戏好吗！飞行棋！大富翁！”工作狂小助理的脸一阵白一阵绿一阵红，揪着朝钼的领带比划着要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