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来得突兀，小招“啊”了一声。

“你怎么不说你什么时候去的？”小招反问。

小招被挡了手，不自然地缓缓放下胳膊，任段绍同翻他的衣领。

说罢，他突然抡起手臂，像是打漂一样，把打火机朝面扔去，不过这壳太轻，没能跟石片儿一样从面上蹦起来。小招抡的气势大，可打火机不给面，从空中划过，轻飘飘地撞在面上，还没彻底浸在里，它便先浮了起来，像只小船似的漂在河面上。

没等小招反应过来，段绍同已经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小招脖上。暴在冷空中的肤突然贴上带有温的织，小招微微一怔，随后立抬手去拽，段绍同拦住了他的手。

这天是真冷，太冷了，“温”这个词自带一奢侈，就算是错觉，也是望而不得。

第四章温是奢侈

段绍同继续走了，小招拉了拉围巾，也跟上去。

段绍同闻声停下脚步，小招也跟着停下来。他们刚好走到桥，河边地势开阔，风没了阻拦，得更加肆意。段绍同侧垂看着小招，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问他，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多穿儿。

段绍同还是说：“不用。”

小招说：“当然能儿别的。”

太冷了。

“去看看那只狼吧。”他对小招说。

醋味儿？”

段绍同说：“除了烟，打火机还能儿别的。”

小招把围巾往脖上胡一围，声音压得低低的，说：“我会还你的。”

“……杀菌。”

他们才刚刚走到桥中央，段绍同就又停下来，转问小招：“你呢？”

小招就又开始解围巾，这次他的手指落在温的围巾上，却没了解开的力气。

小招没什么话说，他早知昨天那醋味儿挥之不去，他早知自青州的冷挥之不去。

段绍同没再说醋的事儿，静静完了一支烟，这才又开说话。

协组其他人不在，阿唐还是留在这里值班，段绍同和小招二人去动园。他们了门，路上，段绍同问小招，昨天什么时候又去的动园。

段绍同说：“不用。”

“昨天傍晚见面的时候，我刚从狼山回来。”段绍同在前面说。

小招放下的胳膊又抬起来，也不顾围巾儿在段绍同手里，死劲儿去扒。二人一个系一个解，谁也不让谁，叠好的围巾折腾得一团糟，最后是段绍同让步，缩回胳膊，好声好气：“我不动手，你自己系。”

“这里很冷，”段绍同垂着睛，替他整理围巾，“你门总是忘记围巾和帽。”

小招迟疑了一下，说：“好。”

小招地“哦”了一声，半垂着，漫不经心。

小招又说：“我会洗了还你的。”

段绍同看着他，到了也没继续往下问，能儿什么。“走吧，到狼山去。”他丢下这样一句话，转向前走去。这次小招没

段绍同接着说：“你昨天咳得厉害，要注意保。”

段绍同不怀好意地笑：“吃醋太多，对不好。”

小招没说话，手指从兜里掏来掏去，最后掏段绍同扔给他的那只打火机。这火机用得缺了气儿，怎么都没火苗冒来。小招歪看着这塑料壳，说：“我上次拿它烟的时候，火苗还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