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勾完一个小线团，换线的时候一块抬看他一：“别扔了小招，鱼都要被挤死了。”

“在天桥街街，我们随机采访了几位行人对自青州并白国的看法……”

瑶瑶又说：“别扔了，挤死了还得买条新的，又得钱。”

“死了我再赔你一条。”小招说。

关狼的笼就在鱼塘后面，

老爹一直调这是只狼，小招是不信的，依他看这狼跟狗也没什么两样。狗本来就是从狼驯化过来的，靠人养活的狼跟狗差别也不大。

门脚桌上放了一只圆鱼缸，一条小金鱼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来回打转儿。许是主人也觉这鱼缸里太过单调，便扔了几颗绿绿的生长豆去，剩下的还在袋里搁着，也没封，就这么贴靠在鱼缸上。小招伸手抓过袋，往鱼缸里扔了两颗。这圆咕隆咚的小东西没什么重量，了里，轻飘飘地落下去，被鱼尾甩到一边。小招指尖冰凉，把树脂的小圆球当鱼一样往里扔。

族馆应该还养着几条中看不中吃的鱼，可小招兜里没钱，找了破竹竿扛着往动园去了，打算从鱼塘里捞一条，也不顾是个什么品。

自青州不大，该有的一样不少，不过全是低版。动园也是如此，老虎、熊猫是没有的，长颈鹿也没有，山有几只，兔也有，鸭鱼都齐了。这动园是前任区长老爹办的，里面的动也都是他费心运来的，只是类实在贫乏有限，小招一直觉得这动园不该叫自青州动园，应该叫自青州幼儿园堂附属动园才对。

女记者说话字正腔圆，被采访者的音就各不相同了。自青州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一大山，别说原住民，连只猴都没有，后来黑国在这儿建了军工厂，才引来了儿人气。不过后来黑国这不靠谱的，战败直接解散，官员和工程师们都撤走了，剩下各地来的工人在这里也守着这工厂过了二三十年，对他们而言，在哪里都是混，就这样待在自青州也好，自由快活，于是他们在这里结婚生，育下一代。可自青州不是故乡，这一大家心知肚明；可自青州就是故乡，新一代这么觉得，他们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大，或许还要在这里老去，在这里死亡。

“仲用讲呀，我肯定系唔乐意嘅！”

“哦。”小招嘴上应着，手却没停下，还是往鱼缸里扔着。

“这些儿啷个回事？！脑壳有乒乓吧！”

这声音磁低沉，声调咬得比记者还准，在天南海北的音里实在抓耳。他后来说了些什么，小招一句也没听到心里去。说话的人他认识，段绍同段组长嘛。

破音箱里突然传来一阵刺刺拉拉的电声，盖住了女记者的声音，等这阵过去，重新响起来的变成了一个男声：“接是个循序渐的过程，大家不需要对此有什么抵心理，我们的原则一直都是共同理……”

“就此事，我们又采访了外来协组的段组长……”

“别瞎折腾了！还没完了！”

木门也听得清楚。小招听了几耳朵，觉是个语音采访。

鸭鱼都齐全，但还多了一样——动园里有只狼。

他到了还是把那半袋儿的生长豆都扔了去。瑶瑶皱着眉，打发他去寻条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