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爷这几日盛情款待，才激不尽。这便还有些事要办，不好久留。”

这几天相下来，六王爷觉得这人见多识广，在诗词上也颇有见解，自己更是极了他那手好字。知他喜梅，便缠着他画，说着不如等到梅开了再走吧，也没几个月了。李全澔只是跟着笑，中直说着谢王爷赏识。

“这就要走？”六王爷追了过来，慌张地还着气。

可惜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大概连皇上都保不了他。李全澔在内心苦笑。但对六王爷这番真心好意，他也是真的谢了。满谢过之后，便往知府去了。

“先生，学生还要去知府那一趟，把那七成被黑掉的帐一并给挖来。”

他给纪夫递了个消息之后，便在城里买了匹，直奔京城而去。这趟远行，还是自京以来最久的一次，算一算也来快四个月，转又要过年了。越往北走，大雪便越是覆盖了路，膝盖的旧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沿着官一路往北赶，竟然就在路途上过了年。除夕这天各间客栈大门闭，敲了好几间门，才终于有人愿意收留他一夜。这事办完，终于要有个结果了。他有些兴奋，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见见那些愤恨的嘴脸，但这么急着赶回京城，这其中是不是参杂了什么其他的心思，他却也没多想。

他用相同的法混府里，这次大着胆脆直接应征账房的位置，他只会打简单的算盘，但竟也被相中了府里。他和那账房好，倒是很容易就了一些情报，再搭偷抄的账册，便得了个大概。这赈银从上拨下来，经过层层剥削，实际到了灾民手中的自然就少了。但要光靠查弊便娶了人命还是有些困难，但这起了个，之后办什么都不难。

当李全澔终于看见那久违的皇大门时，却反倒有些踌躇起来。背后是广大浩瀚的大千世界，而前是那一成不变的墙和狭窄的天空。他忽然有冲动，想把怀中的账册抛却，然后转向回跑。他大可躲在六王爷府里客，只要他不愿六王爷也不能迫他。又或者是脆换上李遗的名份，游走江湖呢？但正如六王爷能一识破他的分，拖着这残破的又能走到哪里去？他苦笑了一下，举步踏了门。

连衣服

这第三天上午，纪学士和容郎中成了个泥人似地回到王府，小砖一见到李全澔便扑了上来，沾的他浑泥。一行人好容易洗漱净，连饭都还没吃上，李全澔便将纪夫拉到一旁，将这些日来搜集的账册复本，如数到纪夫手上，简单代了目前查到的案情，大概还有另外七成是被上给吃掉的，是桩大案。又将译好的账册托了府里的人送回京城去。

“遗，遗啊，本王是真的欣赏你，不是你这才气，还是能屈能伸的气度。本王是真心与你相，若是往后遇上了什么困难，即便是皇上跟你过不去，本王也都能保你周全。”

“只要掌握了这几个证据，应当就能在廷上禀报皇上，这便能全面查案。不必再这样躲躲藏藏。为师不了什么，都你在吃苦。”

“没有的事，学生铁打的，吃这苦算不上什么。”李全澔再代了两句，这便收拾起行，朝后门走去。

间也不早了，还请早些休息吧。”说着便起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