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兴？皇帝低首，手指拨着弟弟的鼻，不语。

“那就是不兴了？”

晏地那边一堆事，能早走就早走，他要带世女晏地，还要给小公多打拼些下来，亦要着跟王妃恩恩缠缠粘粘，时间太短太短了，他怕再不着急，许多事看就要成遗憾。

儿不理他，周召康就觉得无趣了，抓过笔开始写东西。

“您走后……”

这厢，宋王妃皱着眉，似有不悦，走过去把手中睡着的小公朝皇帝送，皇帝微滞，稍后，他手指僵放下了笔，接过了弟弟。

但皇帝对阁老们也是真正地好，尊他们为师，敬他们为能臣，这近六年下来，皇帝的行事阁老大臣都看在里，他推一个监他们的翰林院来，也不是针对他们谁，而是为了国家后继有人，此为良策，他们的不悦在国家百年大计之前绝计不是重要的，是以也只能忍了下来。

皇帝这是在官员当中安了一支以笔杀人的御林军。

世女下意识朝皇兄看去，见她皇兄纹丝不动，眉不动看着案上奏折，心里蓦地一怂。

这一注意看，发现以往那些也经过他们的翰林院穷酸们不知何时都换上了尖酸刻薄的面孔，成天给皇帝写奏折揭他们的短，他们的不是，这些混帐御史们一个比一个刺，浑然不怕上面的人打个嚏，能把他们全家淹死。

等宋王妃到了，整间书房就似活了过来，只见德王一见到王妃，就兴采烈：“小五，我跟儿说了，改日我们就回晏地。”

“我若是想您了，您会来看我吗？”皇帝突然。

“那我不说，您会来吗？”

他亦不舍大儿，可皇帝长大了，好的坏的、幸福的困难的一切都是属于孩自己的，他有他的天下，他的恩怨情仇，就像他父亲当年一样，他必须要凭自己去经历人间，那才是专属于他的那份独一无二的人生。

书房里一时安静似无人。

皇帝没有再接话。

周召康也不知自己为何对未来那么大期盼，为何老觉着一切迫在眉睫，可是，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得到的才算是拥有，他不想坐着等，他要去得到，而这是他一生信奉的信条，它也从没有让他失望过，他必须要动起来。

“来。”

“你呢？”宋王妃转首，问皇帝，“兴，还是不兴？”

定，十六阁老制不为终，七年一换，每次换取，以翰林院主轴，以吏每年考为本，选取新的阁老。

赌得大，失去的亦大。

她没到的时候，周召康在里得意洋洋痛打落狗，痛击皇帝儿，说皇帝他娘不要他了，他们一家三要回晏地了，没有皇帝的份。

可惜翰林院学士也是五年一换，其中每走一个，奏请必要呈到皇帝案上，皇帝画批了才算为止，可说他们直接归皇帝，死哪个都不是简单的事。

但他们识大，有共识能忍下来，家族弟，尤其野心的那一辈，就没那么忍得住了，在长辈们若有若无的纵容下，他们这些人在都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暗指皇帝设翰林院监视着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监视着这都城中的每一个人，只要谁错了一事，就等着被杀罢。

但他脸上已没了过去的沉郁，他面容正直开阔、大气沉着，就像心雕琢过的玉，内敛却蕴藏光华。

但皇帝太明朗，所行之事一切放在台面上，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把目光投放到翰林院。

谣言暗指皇帝是暴君，一时之间，都城里人人自危，门皆小心翼翼，便连坊间偷窃之事，一时也消失净了。

番外完

父王能活到如今，全靠皇兄仁慈，不好亲手弑父罢？

皇帝不兴起来，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一言不发，谁都不看。

“太长。”

“凡谋小计多用者，”皇帝也不外说什么，等日渐一日，都城百姓们发现自己都还活着，活得还不错后，谣言未避已止，这也到了皇帝清算的时候，这日阁老院小朝议事，他把下面计上来的那些散布谣言者发到了阁老们手中，“心无敬畏者，不堪大用。”

皇帝一直面无表情，看着桌上的奏折，不理会他。

寥寥几语，到为止，这些人往后不会现在朝廷官吏当中。

这日，宋王妃手里抱着小公，手上牵着世女了来赎打了皇帝的德王。

“兴啊，”王妃语气太冷淡，周召康胆小了些，只敢在嘴里咕哝：“盼了好久。”

“很兴？”王妃在皇帝边坐下，朝下首只及双臂之遥的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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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说错话了尚能活，上位者只站错一次队，前程皆无。

“嗯？”

他想，母亲走后，不会再有人会如此呵护他。

皇帝权力不仅下放到阁老院，一步下放到了翰林院。

“是啊。”这就是生命当中的不可抗力，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来，三五年一次罢。”

阁老们了，以为能坐到死，到倒台的位置突然之间不再那么稳靠了，心里起嘀咕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