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曲起手指，用关节敲了三下墙，声音在夜里听着很清脆。

这什么破名字。合着这一家人起名字都这么个路数？

怎么个不一样法儿说不上来，就是不一样。

宋海林听见之后心里一震。

宋海林自认为从小到大没遇过什么坎儿，多就是在学校捣被老师骂、成绩不好被爸妈打，长到这么大倒也正正常常的没往坏走。

宋显然是不屑于提那个“二儿”，继续往下说：“本来一家人好好的，铁儿小时候——得十来年了吧，一家了车祸，就活了一个小的，还给撞了，到现在都没法儿走儿。”

敲完之后他就拍了自己的脑袋一掌，疯了吧，敲墙什么。虽然表面上这么想着，但他还是隐隐约约有期待，万一有回应呢。

随后又玩笑似的敲了三下，这次那边没了回应。直到他等睡着都没再有声音。

这些都说完之后她才说起那个二儿，先是骂了几句狼心狗肺不是东西，才说：“二儿嫌他娘拖累他，自己在县城里成了家，扔着家里这俩一老一小不一。一个是他亲侄，一个是他亲娘！不是东西！”

铁儿……

。他们老一辈习惯照亲戚关系来介绍一家人，肯定先捡着关系近的好介绍的先说。

宋平常最大的好就是谈论村儿里的家长里短，一听孙有兴趣，兴坏了，饭都顾不得吃就说了起来，“咱邻院儿苏家现在就住着两儿人，一个一个孙，孙和你一样大，叫啥来着？好像是叫铁儿么？本来一家知识分，他爷爷以前还是个文官儿，在文|革的时候听说是犯了什么文字问题给迫害死了，生了俩儿，大儿息，在大城市里当记者——就是铁儿他爸。”

宋海林皱了皱眉，问：“怎么？”

可是苏慎，不一样。

“二儿在县城里教书。”宋爷爷嘴。

打下来的枣，宋给包了好几

车祸……

不是说知识分么。

“二儿。”宋爷爷补充。

说完，宋还吐了唾沫。

可能是没人住的屋，也可能是苏慎的屋。

正常，所以不正常。

因为他实在是太正常了。

不过他初中曾经有个同学，因为爸妈离婚得了抑郁症，平时上着上着课就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格也越来越沉，到最后脆退了学。

“对，嫁给了二儿，不过他二儿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大儿倒是个厚人，也息，就是命不大好……”

过了大概一分钟，墙那边传来了三声“笃笃笃”的声音，声与声之间隔了恰到好的距离，听在耳朵里有慵慵懒懒的觉。

宋海林回忆了一下苏慎坐在架底下写作业的样，端方斯文，对人对事从来都冷冷淡淡的，偶尔还蔫儿着坏。

宋海林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可能。

照他来看，苏慎受的罪，怕是得比他那个同桌严重上十倍二十倍。

这样的格，竟然能在遭受变故之后，在这个小村儿里养来。

他无聊看着墙上贴的海报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想起了他们家和苏家两家合用一堵墙，挨着苏家的正是他靠着的这面。苏家那边是谁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