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攥着我的手很用力。

他又沉默了，既不说话，也不训我。

“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我想起这几天他避我如蛇蝎猛兽的样，心就像针扎。“那天的事要是让你恶心了，对不起，我歉。”

夜间巡逻纠察逮住了我。第二天，我被整个连队通报批评。

但是这个树林现在就是我的避风港，它森，冷冽，可怖，对此刻的我而言，却是我唯一想待的地方。

这个冷风嗖嗖的树林，在风里发一阵阵呜呜的叫声，重的黑暗里仿佛随时会扑什么，把人咬得遍鳞伤。

“以后不要这样。对你自己前途不好。”他终于开了。

“一排长！”连长嗓门很大，“把这熊兵带回去！你们排开会检讨！”

下了哨我没有回班，在墙下的树林里猫着，烟。

“我没

他终于抬起睛看了我一，我表情很机械，我是一个兵，而他是我的排长。我是来接受上级训示的。

“站住。”

我向他敬了礼，转向外面走。

然后告诉自己，过了今晚，不再掉一滴泪。

我一言不发，他也沉默。

一接一地，觉不到寒冷。烟很差，味很呛，把我呛了泪。

“……是因为那天的事？”

“云伟，到室来一下。”解散完，他说。

我抹过爬过脸颊的冰冷的东西，嘲笑自己，妈的，没息。

“不是。”我伸手去拉门把，他忽然站起来把我拽了过去。

他低声问。

杨东辉集合全排了训话。他没叫我列，我也就站在队伍里。他说了几句，说的什么我也许听见了，也许是不想听到，所以过后脑里什么也没有。时间不长，他就喊了解散。

我写了检查，在全排面前读，在班务会上又了一遍检查。

第4章

嘴里可以说着谎言，但是睛只会卖真心。

看到他那副担心的表情，我一直压抑的情绪一下从膛里爆发了“那正好!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

“是！”我听到了杨东辉的声音，但我没抬。

“再抓到一次就开连队了，你懂不懂？”

“对不起排长，我给排里抹黑了。”我地说。

战友们很同情我，过来拍我以示安。刚背着班长对我嘀咕说，个烟而已，大事。“傻啊，下哨不回来不被逮到才怪，瘾犯了非要蹲那个冻死人的外？也不怕冻掉了JB！”

而且我相信，他在我那一晚的神里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那不是一个玩笑。

刚骂我，我无言以对。但心里还是动，总算还有个关心我的人。

我站在办公桌前，他坐着。门已经被他关上了。

“是。谢谢排长。”我回答。

他叫住我。

在避开我那么多天后，他终于肯跟我单独相了，却是为了训我。真是讽刺的场面。

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是坐着，我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了。”

连长严厉地训斥我，在一个连的人面前把我骂得狗血，我麻木地听他发火，脑里很空，他骂了什么我都没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