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换回来的结果是什么？李顺还是被下了药，常二爷要是不医，李顺就一辈躺床上咳，要是医，却是死的层面更大些。温玉的手指发白，掐了自己的胳膊，嘴上的血一直滴下来。

温玉转过来，脸

温玉了：“二爷，我把这屋里能伤人的东西都拿去了，您放心吧。您不是也说，就得让他发散起来，不然有命之忧？”

“哎，您别伤心了，您看我这嘴，专勾人伤心事。”刘五爷笑著说：“等您大好了，可说什么都要给我们唱彩的。这个月会馆的堂会少了您，我还真不习惯了。”

温玉走到里间坐了，这才开说：“刘五爷……”

说，一定还他一个完整的李顺，又没说还他一个清醒的李顺回来，自己就那么笨，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温玉心下动，一次觉得自己唱戏唱得值得：“玉这两天不大好，再加上义兄他……”他一阵哽咽，说不下去了。

十二那天早上，温玉带著五千两的银票走了同仁堂。常二爷一见他来了，忙冲掌柜的努嘴。柜上的刘五爷走上前去：“温老板，里面请。”

温玉脸一白：“玉不懂这些东西，一切都听二爷的。”

他说什么也要把李顺给救回来。温玉发著抖站起来，走向卧室的夹万，自己都把自己给赔上了，金银珠宝又算什么？

夜的时候，温玉坐在李顺边，两手握著李顺的手，一瞬不瞬的看著李顺。常二爷端著一碗药站在温玉边说：“温老板，这药发散开以后，人是会被激得清醒起来，但会发狂发癫。您一个人成吗？要不要叫什么人过来帮你住他？”

常二爷一挑帘走来：“五爷，温老板的不好，你这不是人所难吗？”他走到温玉的边：“温老板，方我写来了，您打算几时抓药。”

温玉听得眶发红，哽咽著说：“刘五爷，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常五爷叹了气：“温老板，这是虎狼之药，我得再跟您说一遍，您义兄喝下去以后，如果不是暴毙，就会被激醒，不过药力霸，走奇径八脉，恐怕会整个人发起狂来。这时候不能，不能动，否则会留毒在内，不三天也要死。可又不能不，不能不劝，要不人就发狂力衰竭而死。总而言之，一切看您义兄的造化。您真的要下药？”

刘五爷叹了气，为温玉看了茶，这才坐在他的边说：“温老板，您别太伤心了。这人参，我跟二爷主，四千两就给您，剩下一千两您留著傍。五千两不是小数，咱们不能不给温老板留傍的钱。”

刘五爷笑了一声：“同仁堂这铺开了也有好几十年了，少挣这一千两还能倒了他的？”见温玉往药材柜那看，他又说：“您甭著急，这是规矩，珍贵药材得我跟二爷俩人一起才能开柜拿。倒是说了，这些天都不见您去会馆，我们这群票友都伸著脖等您的贵妃醉酒呢。”

他发著抖蜷在床边，脑里想的都是王公公的丑态。太监玩人，原来不是破人的清白，温玉惨白著脸想。太监玩人，是把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来玩，他这辈没觉得自己这么下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