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呆了一下，迟疑而颤抖地，他缓缓扭看向后，那是看似无尽的大山，远几个游客

县里的旅游业发展起来了，从镇上到临近的几个村，组成了一个景圈。虽然才刚开发，每天也有好几班大车隆隆地开村，下来些扛着大炮的田园风景好者，在山溪边拍拍小鱼儿，然后去登山。

大河在村里多留了几天，说服了秀秀，同意他在人多的时候抱着女儿上山去拜拜山神——反正山里有十年不见狼了，再况且每日那么多游客上上下下，也没见着危险。

然后她突然咧开嘴呀呀地笑起来，小手攥着漉漉的糖须须，伸向大河后的方向，像是要递给什么人。

医生叫了大河去办公室，大意是娃儿的心脏病需要动手术，但是年龄过小且营养不良，现在动手术风险太大。建议再等个半年一年再手术。但是平时要小心提防各并发症，例如这次的肺炎。

见着这一年要顺顺畅畅地到，冬的一天，大河突然接了秀秀一个电话。妈妈的人在电话那哭得不成样，说是小秋晗老是低烧咳嗽，她索带去县里医院了个彻底的检查，查来娃儿是先天心脏病，情况还特殊，县里不敢动手术，让带去省城的医院。

医院里住了半月，一家人疲惫又焦虑地回了村。想到手术接下来的各费用，小俩便满心愁苦。商量之下，决定秀秀也继续来打工，她师的收，有时候还过大河。娃儿则留给秀秀的妈照顾，等他们赚够了钱，再将娃儿带来外省的医院手术。

妈与秀秀的计划，筹备着要给家里修新房。

大河动手扔了一个瘪的苹果，腾块地方，把那包糖摆上去了，其中就有一盒龙须糖，是他在县城里买的。

大河抱着小秋晗和一包糖，趁着大白天，跟着一队小黄帽的游客上了山。

村后的大山修了条小路，一路从山脚下蔓延到山的小天池，一路上奇石怪树，很是景珍奇秀丽。刚开发的景没有导游，游人们路过山神庙，便自发地停下来，去读那石碑上的字。

“喔唷！这是个很灵的神仙，能保佑我们登山途中一路平安！”他们说，然后摆上随携带的一些祭品，譬如果，譬如饼，再烧上几支香。

上去一看，山神的祭坛简直要摆不下东西，都是些七八糟的饼、条、果冻、巧克力，反正就是游客随手能搁下的东西，山神庙边还多了个垃圾桶，以便环卫工人经常将腐烂的祭品扔掉。

他拆开龙须糖的包装，用手指抓起一块去逗他女儿。刚刚恢复健康的小秋晗挥着的小手，发唔呀呀的叫声。

香是山脚下的村民们卖的，同时卖的还有各类当地小吃，炸小鱼，臭豆腐。秀秀找她大伯走了个后门，在山脚下的景售票售票员，小秋晗坐在她上，咧开没牙的小嘴冲游人们笑，尖着嗓依依呀呀。

大河带上当年的积蓄，请了个假匆匆忙忙往家赶。到医院之后才得知他女儿先又发了肺炎，一岁半的娃儿可怜地躺在病床上，额上打着滴，连哭声都很虚弱。

他撕了须须给女儿，小家伙就用两只爪攥住，地往嘴里，好似没什么味儿来，好奇地眨眨睛，看看大河，然后又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