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泣着说：“我从那时候起，就相信了他……”

这话有三分好笑，却无人笑。他的波柔如，他的容颜丽如华，他轻轻朝她探过，对她温和地说：“小苏，你是个幸福的人，你知么？”

他突然慌了，上前捧起她的脸。她的脸脏不堪，额角还有破相的伤痕，然而灯火映照之下，那一双被泪洗过的眸却亮得如鬼魅一般，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攫他的心脏。

“你方才也听见了，”他柔声说，“明晚，你好生待在此，不可越狱。”

听到萧遗的名字，苏寂枯涸的眸中似乎陡然有火光一粲。柳拂衣自然注意到了，但他很安静地忽略了过去。

“我曾经……曾经问他，”她低低地说，话音里带了哽咽，“我问他，吃斋念佛，是不是真的可以度一切苦厄？他说，心诚则灵。”

“有些事情我必须现在告诉你。”他的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椅的扶手，好似在排遣什么莫名的情绪。“……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柳拂衣捧着她的脸，她的气息默默地了他的掌心，令他浑都颤抖起来。

她的表情里很明确地传达她的疑惑，和疑惑背后的痛苦。

他看到她微微恐惧的神，了然地一笑。

一滴滴泪沾惹，是咸而发苦的味。她有些惊急地偏过，他便不小心了她的发丝。他一又退缩了回去，终于，退缩回那一方椅，她赐他的痛苦与耻辱的证明，或许会随他到

“这是一场盛大的局，所有人，都押下了自己全的家命。孤竹君要覆灭沧海，桓九铃要报杀之恨，赵无谋要杀我，四大世家要报灭门之仇……所以他们走到了一起。但是有一个人，不在其中。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突兀，一句比一句断裂。她没有说话，沉默地咬了嘴，直将裂的咬了血。她本是垂首披发，表情莫辨，此刻却铮然落下了一滴泪，在无边暗夜里划一清晰的直线，如孤独的雨打落在他的膝上。

他突然吻上她的脸颊。

那样柔的表情，不同于他惯常的带刺的温柔，竟仿佛一丁防备都没有了，令她有些恐惧。

她就那样疑惑而痛苦地凝视着他的睛。

一只始终以背脊示人的刺猬，突然袒了它柔的小腹，这只有两可能——一是在求生，一是在求死。

“你的猜想没有错，”他哑声，“是孤竹君安排了一切，纵了一切。起初，我以为沧海是他借以杀人的刀；后来，我以为沧海是他视为臂助的盟友；现在，我才发现……沧海，本就是他的目标。

她分不清楚，柳拂衣属于哪一。

寂的脸上。柳拂衣轻推着椅上前，手掌温柔地拂开她的发，显现那一张清丽的面容。受了无数挫折与创伤，此刻的她依然很清醒，清醒而带着决绝的恨，透亮的双目如刀剑，直直地指向他。

他的表情忽而一。

“那个人，就是……萧遗。”

这世上的人，大多是怕他的。

她不知。

“小苏，他很你。”柳拂衣闭了闭，沙哑的声音过去听来是从容优雅，此刻听来却全是落寞，“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不敢、不愿、不能承受的。小苏……你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