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郝早在电话里听见他说要给他妈治病的时候,就决定把钱借给文寒了。原因只有一个,朋友恋人散了就散了,伤心难过之后,都可以再找。但是亲妈只有一个,人一辈才一个亲妈啊,人若没了就再也没有了,哭天抢地也换不回来。路郝决定帮他。
文寒是个外地人,是他们村儿里第一个好不容易考来的金凤凰,大学生。但是家里为了他念大学,已经负债累累了,爹妈都是农民,没什么赚大钱的路
。文寒是家里唯一飞
来的男孩儿,他爹娘岁数也不小了,上了年纪能
的活儿就更少了,只好没日没夜的打着各
零工赚钱。文寒毕了业
了初中历史老师,每个月固定工资的大
分都用来还债了。以上那些情况都是路郝
着烟,开着车载文寒去银行的路上文寒说的。
李泽雨的酒吧招人,可以提供住宿,工作时间是晚上九到凌晨两
。路郝原是不想跟文寒说这个事的,可是这当
又没有更好的意见,就提了一下。文寒
路郝问他妈怎么样了,他说是癌,情况不乐观,在医院里拿药吊了几天,现在了院回家养着,过一天算一天吧。文寒说癌的时候,路郝特别留意了文寒的表情,文寒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也不知
男人是隐忍着,还是就那样认命了。
一路上文寒的嘴就没消停,又是激,又是絮絮叨叨讲他自己的琐碎。路郝没怎么听
去,左耳听右耳冒,内心一个劲儿的泛酸,想他老娘不知
在下面过的好不好。一时间情绪就低落起来。
男人看见路郝的车驶近,快步走上前。
该来的躲不过。
路郝这人不是小气,也不是怕借了钱有去无还。但是他就是觉得,不谁跟谁,借钱是个很严肃,也是个很讲究责任的事儿,但凡遇到钱,什么都容易变质。说白了就是那句“别谈钱,谈钱容易伤
情”。
于是到了最后,文寒多么想要给陈一白打个电话,手机拿在手里半天,看着通讯录里“陈一白”的名字发呆,最终也还是没能拨那个电话。
文寒拿着从路郝那借的两万块钱,就跟学校请假回家了。
文寒住的那栋筒楼,还有几天就要拆了,他还没找到住
,迫在眉睫,急的嘴边起了一溜泡。他想联系陈一白,但又不敢,他怕陈一白不会见他,不接他电话,甚至他怕陈一白连手机号码都已经换掉了。
路郝再见到文寒的时候,距离上次借钱,过了好几天,文寒还是着那张忧郁的脸,好像永远也
兴不起来似的。这当
路郝却也能理解,搁谁妈病了,谁也
兴不起来。于是路郝就觉得文寒那张脸,看起来更加苦大仇
了。
路郝一下车就看到男人苦兮兮的脸,圈还隐约红着,男人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就有
儿微微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讲,但是也能叫人听懂,内容大致是说想借钱,他妈突然就昏倒了,病的很重,需要住院,一时半会他拿不
那么多钱,也没什么可靠的朋友,直觉就只想到了路郝。
开着车快到文寒就职的那所初中的时候,离老远儿,就看见校门站着那个可怜的男人了。
路郝跟文寒,还真没熟到可以互相敞开心扉,说借钱就借钱的地步。
了。
路郝看着男人愁云惨淡的脸,心里一边觉得男人窝,一边又羡慕男人的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