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丛云离去时明明掩好了门。

霜去把窝里旁又掰下几颗火炮，燃引线后抛到院外，响了几声意思意思，便躲回屋里捂住耳朵。

江丛云走后，他便坐直，摆上的披风。

他前有柴火，旁是个炭盆，和得浑发。炊烟从灶台旁的小窗钻去外面，将灰白的天蒙上一层蓝，霜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不料后竟刮来一阵冷风。

霜万万没想到江丛云叫他别期待味不只是说说而已，天知少年是如何把萝卜、青菜叶一起炖成一锅糊的，比上一次九瓷招待他的“蛇羹汤”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噌的一声下地，顺了屋中鬼的意图离开厨房，奔院里。

他心地吃着腊与香，旁边摆着烤好的红薯，江丛云去把那一锅糊倒掉，刷完锅重新烧，泡开两碗茶。

*

这一次直到江丛云回来，屋里的鬼都再没搞过幺蛾。

一窝小孩提着串鞭炮边炸边跑，从霜他们院前路过，不远狗也来到田坎上吠叫。

他赶扭，正好瞧见厨房门开了。

幼年澜虎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没有打扰，翻了个继续望天。

霜顿时心中一沉，赶起，循着记忆往门边跑，不料黑暗之中他撞上了个东西，接着地底传来一声嘶叫。

接连四声，响完后霜才敢探脑袋往里看。炭盆里的碳依旧赤红，灶台下火苗旺盛，除却地上那四颗火炮余烟未散、红纸炸开来，别无两样。

临近时，四下都开始燃放炮竹，夜空里升起烟，五彩斑斓，不胜收。霜被吵醒后直接蹦上屋，蹲在屋脊上抬看天。

路过屋外的窝时，他忽然想起这里人过年放炮竹是为了驱赶年兽鬼怪一类的东西，顿时心中一动，从鞭炮下扒拉了几颗丢厨房，再用一长长的草去灶里取火，隔了老远燃。

纸窗外透来的光一散夜中，烟火声停止后，屋内犹如满了墨，漆黑一片，不见五指。

这门是从内往外开的，意味着如果风不是从窗往内，门不会打开。

他来不及想自己屋时是否关了门，也慌慌忙忙没去分辨这空空如也的屋为何多了障碍。他嗷嗷大叫起来，这时斜里伸一只手把他抱起，接着火光亮了，映少年清俊的脸庞。

霜嗷了一声拍拍他的手，心说自己连没味的大白馒都能吃下，再怎么难吃的都能接受，再不济还有红薯和香腊不是？

幼年澜虎背后泛起一寒凉……他在时，门开了；他离开，门就给关上。这不明摆着叫人别待在屋里吗？

砰——

替霜拍掉脸上的灰，语气淡淡的。

“别怕，我们下去看看。”江丛云声音依旧平静，抱着霜来到正厅后方，抬脚踹开通往地窖的门，着照明符一路往下

霜迈开步去，特地关上了门，然后像方才那样背对门、斜朝窗坐下。

院里江丛云却提着炭盆去到另一边，燃香烛泥土中，烧起纸钱来。

冬天的夜来得很快。

江丛云在院里练剑，霜琢磨了会儿杨秀菱传给他的法术，便屋把炭盆挪来，又从行中取自己的小垫，推到屋檐底下，趴着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