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垂了手，舍不得怪卫善，知妹妹这些年替自己心，他虽是兄长，可公国府中如今走礼际还靠着妹妹调理来的人在打，一日三餐，四季衣裳，就没有她不关切的，他打小没娘，都二十多岁了，才知有人这样着，竟是这般滋味，垂下咬咬牙：“罢了罢了，这门亲事算了。”

卫修半樱桃酪还在咙，闻言哽得一下，瞪着睛盯住卫善：“你……你真这么说了？”

至于卫善，虽是小姑，却是皇后，年纪又比她大这么多，见了卫善，她又岂敢不恭敬，虽无婆母，一个妯娌一个小姑，两座大山压在她上，这辈也别想着有一日松快了。

卫善看这个小哥哥，譬如在看儿，连秦昭都：“你这哪里像是妹妹替兄长心婚事，倒像是母亲在替儿心婚事。”

她不得不答应。”

他告诉别人是见了崔芙三回，实则留了心，便想着多看几回，崔夫人信佛，一京便替丈夫在永福寺里立了牌位，上长明灯，初一十五都要去香，除了三月三初见，他已经见了崔姑娘许多回了。

卫善了一只冰湃樱桃，不敢立时咽下去，得得才嚼上两，慢悠悠吃尽了，这才：“那是自然，我兄长名满皇都，别家的女儿求都不求不来，她偏还挑剔，当然要教训教训。”

卫修原本手上拿了个樱桃，笑嘻嘻要递给卫善讨好她，后三书六礼，总得妹妹帮衬，此时脸上喜意全无，呆怔怔看着妹妹，连手中樱桃落在地上也没觉来。

如今妹妹这样说，便是摆明了告诉她，卫家瞧不上崔家的家世，妯娌难，小姑又是皇后，这门亲事她就是咽泪也得答应。

卫修这才恍然，方才还灰败了脸，想着这门亲事不成，总不能迫她答应，倒真像是卫家仗势欺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不成想原来是骗他的，眉一挑：“好啊，原来是骗我！”

“若不然，光你这个世的名就把别个吓退了，她是不敢说卫家太显赫，只好说你生得太好了。”卫善拿金签起一块甜白瓜，“我这儿你不必谢，嫂嫂那儿你倒真得谢一谢。”

事情一传到师清如的耳朵里，她立时办起了南边的缎首饰，想来崔芙父亲死后，手上有的产业也都归到族中去了，要等她弟弟年纪够了，再到弟弟手里，再有油也被叔伯刮了个

卫善还肃着一张脸，忍耐住没笑，是沉香先笑声来，偏过拿袖掩了脸笑个不住，殿中人一个个跟着笑起来。

卫修的脸慢慢难看起来，卫善却仿若不知，掸了掸指甲，慢条细理：“我告诉她说，崔家虽是大族，可她早年丧父，家中无人门立，她的家世要辅公国世，也着实太差了些，辅公国家中没有主母，大小事往后都指着世夫人来打理，公府里的规矩也得立得起来。平南王妃的母家显赫，师大人官声在外，让她了门好好同妯娌相，咱们家虽无婆母，妯娌之间也得亲近。小哥哥从小便没有母亲，我看中她便是看中她会照顾弟妹，往后也得仔细顺着哥哥的心意，拿你既当丈夫又当弟弟那样敬着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