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善信留给秦昭，自己转去，凤州不似庆州那样被损毁焚烧，城中秩序井然，抓了一批官员，又放一批小官吏，没有他们，凤州城里许多事不能开展。

卫善在清宁时，曾与林先生舟中对坐，叶凝替他们清茶，舱中再无第四个人，林先生直言：“你父亲便是拘泥固守，一朝死，万事皆空，此时也，势也，非人力能左右。”

还有几天就是年关了，太守府比庆州官衙要和致得多，备下的衣和侍候的人也更齐全，卫善答允，跟着将袖中林先生写的信来递给秦昭。

卫善微微摇摇：“我不曾拆开，二哥自己看罢。”

收粮仓，整编兵士，若有藏匿的，也都一并揪。兵丁们安营扎寨，忙得火朝天，几个伙兵抬了五六生猪往营中走，路过的兵丁人人都咽一唾沫，今儿又能沾些荤，杀猪炖吃。

不必拆开她也知林先生会在上面写些什么，自濉州到清江的这半年里，林文镜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当时是时机未到，只待时机一到，他就要奉秦昭为主，将他奉作大业正统，不论秦昭肯不肯，这件事都必须要。

卫善穿着厚衣，上了观音兜，裹得浑茸茸的，看着确是冻不着她，秦昭这才不再说了，指着城中挂起的红灯笼：“咱们先在凤州过年。”之后的事便没这么容易了。

召告天下人，魏宽接手的朝廷是个伪朝廷，若中还有一忠义的，都该投效晋王，以明正统。

她不知林先生会怎么说服秦昭，也许自他有意南下军的时候，就已经不必再被谁说服，他既能写信给秦昭，必是已然想好了后续的办法。

秦昭接过去，看着是自己的姓名，随问：“写得什么？”

卫善两只手都被秦昭攥得牢牢的，捂在手心里，她一笑意，抬起下来南街一角：“可是瘐家铺，我看见许多人排在门边，这

卫善看了一阵，就看见小唐从街那一急赶过来见青霜，两人新婚暂别，十几日未见彼此看着并不说话，卫善嘴角一翘笑了起来，今儿该给他们单独分派一间屋。

卫善看过一，先蹙了眉，伸手去抻秦昭上的衣裳：“就没有些的，你把你的给了我，自个儿穿什么，个风帽也好。”

卫善从来只当林文镜与袁礼贤不同，二人才华也有互补之，似袁相这等人，竟不劝着父亲起兵夺取天下，而是另择其主，到得此时，她才恍然明白，袁礼贤弃州业而去青州投效正元帝，不是没有因由的。

秦昭门来便看她立在风中，走过去牵起手，搓一搓指尖：“我听说南街有家卖江米小枣粽的，裹得极甜，善儿想不想尝尝？”

他分明目不能见，却将脸转向窗边，耳边听见起伏连绵的声，仿佛怀念过去岁月，等杯中茶变得温了，才又：“如今也是一样。”

街市上到底不如寻常闹，铺商号原不想开门，被兵丁们拍开门来置办东西，竟还问价，自然不敢抬了要钱，但看到大兵拿东西还给了钱，一间间的门面都开起来，店的生意最火爆，慢慢也闹起来了。

善的东西除了沉香送来的，她自己并未添置过，战事吃，更不会让人从晋地千里迢迢送她的衣裳香料来，秦昭想着她没有冬衣，正想将这行料送去，不意她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