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几十骑已经死伤过半，卫家人折去的也不少，驾车人换了两，每死一人便使力将尸推下车去，可车还是越来越慢。

卫善已经知蒙面人是谁，他此时还不敢脸来，待魏宽取下京城，攻下长清，小皇帝是生也好，是死也好，夺了玉玺自己称帝，魏人杰也就能再次现于人前了。

护在卫善后的是怀仁，听见她问便老实答：“魏家锐实难抵挡，咱们死伤过半。”跟着又宽她：“只要逃到官上，王七便该带着雍州守军接应咱们了。”若是王七顺利将人送到雍州，也该来了。

跟着纵一跃，拦在卫善面前，卫善右轻击腹，正避开魏人杰，依旧往前奔逃，魏人杰跟在后，隔了这些年再一次离她这样近，可

两骑散开往前奔逃，不一会儿大半兵力便往卫敬容前去，魏宽下的令是生擒太皇太后和蜀王承佑，晋王妃卫善反是其次，卫善便分边一半人去应援姑姑。

说着阖起双目靠在车上，不住随着车摇晃，当年周师良的队伍人更多，路途更险，也依照逃了来，此时魏宽还要分神去攻离山长清，捉拿承吉，势必分的人少些，只要一时三刻追兵不到，便能逃得去。

四匹拉车的已经死了三匹，余下最后一匹，每死一匹，怀仁便割断一牵绳，这辆车已经不能再行了。

虽刹时生变，魏家军依旧箭不虚发，先冲去的十几人个个中箭倒卧，□□匹却依旧冲了过去，十几匹后上着匕首，胡跑一气，将魏家几十人的箭阵冲开。

上倒卧的尸越来越多，后的追兵越来越少，窄之上血满地，怀仁背上中箭闷哼一声，正下背，卫善一把将他扯住，怀仁息两声：“没了我，公主还能跑得快些。”

这十几个护卫往前一冲，跟着车便动起来，怀仁伸手将卫善推车内，车辙一动，卫敬容便握住了她的手，对她：“别怕。”

杀赢面更大。

承佑受了惊吓，哭声断断续续，猫儿似的打起抖来，卫敬容将他揽怀中轻轻拍哄，车外是漫天的拼杀声，车内她却哼起歌谣来，是卫善无比熟悉的歌谣，当年姑姑就是这么哄她的，如今再唱，竟让她也有了片刻心安。

车不住撞到卧尸，行极慢，护卫车的守卫也已经换了几批，怀仁靠着车窗：“请太皇太后上。”

车窗闭住，“钉钉”两声，有飞矢钉在车上，跟着车外便是一声嘶吼，不许魏家军攻击车，吼声冲破杀阵，箭声便随之断了片刻。

“咱们还有多少人？”

怀仁说完便打开了车门，两个护卫骑在上等在车外，承佑怎么也不肯离开卫敬空的怀抱，他人小轻，便三人一骑，卫善翻上，到此时才看见车上零零落落的箭羽和早已经被染红的车盖。

卫善不曾经过战事，自然也不曾经过这样的杀戮，中泪意难忍，怀仁举剑下，迎面便是那个蒙面的领人，一下将他的剑击飞去，却不曾下手杀他。

片刻之后杀声又再次直冲耳，承佑瞪大了睛，不敢放声，却哭得满面是泪，嘴里嚅嚅叫着娘亲，叫得卫善一阵阵的揪心，到此时还不知一双儿女是不是已经平安抵达雍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