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涨红了脸，指甲掐在掌心里，说这些话叫她觉得受辱，却不得不挤笑意来：“说到底我们都是太的未亡人，就算早年不和，承吉承佑如今也该是世上最亲的兄弟，原来是我错了，我愿意给姜妹妹斟茶认错，从此只求东和乐。”

卫善手里的琉璃盏一碰，发一声脆响，这番话不是太妃能说来的话，背后必有人指使她，可杨宝盈已经没了，她又是从谁那儿学了这些来？总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肯相信秦昱的话罢。

“这事我办不了。”卫善神恹恹：“嫂嫂便是早些来说，我也当不起这个说客，何况是如今？”

太妃没成想她不肯，分明已经伏低作小到这个地步，她咬牙忍住，依旧央求：“东只余下我们几个，又何苦再相争，自我，妹妹心里便没把我当成嫂嫂，就算为了姜妹妹好，里这样动，承吉承佑如何相安？”

“嫂嫂安心罢，承吉承佑血于，在陛下跟前养着，原来虽不亲近，往后自然能亲近起来，至于姜，嫂嫂何苦为难她呢？”正妻给妾室斟茶，碧微怎么敢接，又怎么敢不接，卫善不愿揭她面，也不想看她泪盈盈说这些年的委屈，在这里活着，哪个人不委屈。

卫

她越是说，卫善就越是觉着古怪，太妃这个人简单得很，无所求时只有面情，有所求时才会着意殷勤，可她此时还能求些什么，求到她面前来呢？

卫善笑一声：“我不便吃茶，仿佛记得嫂嫂喝这个。”

她关在东时还要骂碧微一句贱人，这才几个月竟转了心思，肯与碧微妹相称，还肯斟茶认错，要是早些年碧微本就有求和之意，又因秦显之故，肯照拂东，如今她既要上卫家的船，又怎么还肯跟太妃说和。

太妃捧了茶盏，竟难得有些，隔得许久抬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在妹妹面前我也不必藏着掖着，我是想请妹妹替我和姜妹妹说和。”

太妃坐了许久，也磨得许久，看卫善无论如何都不肯应，到底还是哭了一场，哭掉两海碗的泪，看卫善还是无动于衷，反而收了泪，红着圈：“妹妹真是忍心，承佑是你侄，难承吉不是。”

太妃能活下一命，并不是碧微手下容情，而是有承吉这个护符在。

卫善饮了一，搁下琉璃盏，看向太妃，不着痕迹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回，轻声反问：“嫂嫂要请我当说客？替你和姜良娣说和？”

落琼捧了茶托上来，给卫善的是玫瑰卤，给太妃的是八宝攒茶，她初时便吃这个，后来见里贵人无人饮杂茶，这才换了味，在卫善这儿又见着了。

不要嫌弃才好。”

初晴取了两金银葵碟，一边摆着太妃送来的心，一边是落霞阁小厨房里造的心，把太妃送来的还搁在太妃的面前。

卫善曾劝过碧微，不是为了甄氏，而是为了碧微。为了个杀不死又不开窍的甄氏，背负上几十条人命，不值得。若碧微是个冷血的人且还罢了，可自那之后她日日香念经，为的依旧还是这几十条人命。

“嫂嫂不必辛苦，我这些日只是困倦，并不馋吃的。”卫善坐到偏殿榻上，沉香替她往腰后垫了个枕，接过太妃手里的心，到初晴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