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帝这伤已经许多年了，总有疼痛难忍的时刻，只有此时他才会饮上一碗这样的汤药，能够略解疼楚，却从不曾痛饮麻沸散，秦昱替他割下一块，他竟不这些。

秦昱的伤既然好起来，那么正元帝便可动刀了，那一日诸人皆在，连卫敬容都从甘殿小佛堂里来，在紫宸殿偏殿中等待。

卫善一听语音便知其意，太医自然是劝过的，可太医又如何能得了秦昱的主，他自小到大，一都不曾破过，哪里能挨得住这样的疼痛。

秦昱自来厌恶承吉，何况此时他既疼又心焦，坐在藤椅上，盯着承吉忍不住就要发怒，看他这一付焦心的模样挑了挑嘴角：“承吉别怕，三叔都好了，爷爷自然也会好的。”

待秦昱上创愈合，生新来时，他从一日饮三回麻沸散止痛，变成了一日要喝五回，生生肌得难忍，也饮这个来缓和，日日不断，不过一个月，不饮此药时，便觉得上创无端作疼。

承吉有些怕他，他和杨宝盈相熟，却无端有些害怕秦昱，听他一说再不敢动，秦昱手里握着茶壶，里盛着茶，是用麻沸散的药叶煎来的茶，有一草木香味。

吴太医却神自若，日日在屋中熬药药膏，替正元帝贴在伤缓解疼痛，听了吩咐：“齐王确是难忍痛楚，开了五日的药，两日便用完了，只得减轻药量。”越是把药量减轻，吃的就越是快。

王忠低安抚：“陛下正在治伤，殿下稍安勿燥。”

我劝也劝了，他疼起来哪里还能听这些。”

卫善说得一句，便不再说，见小太监端着药送殿中去，知秦昱未睡，不过托词不见她，倒也省了彼此麻烦，略坐一刻告辞来，对小福：“你去告诉吴太医，齐王伤痛难忍，多给他开些止疼的药。”

他饮后片刻即睡，吴太医手执银刀，正元帝小这一块，去便是一小坑，便是寻常也没知觉，此时饮了麻沸散，更是一动不动。

也就是他这么个乡野大夫敢夸这样的海，把给皇帝治病与同贩夫治病同等，那可是一国之君，但凡有一丝不好，都是要掉脑袋陪上家命的。

王忠又发抚他：“陛下吉人天相，等陛下好了，又能领着太孙殿下秋围猎鹿了。”

吴太医手握银刀，魏宽手握大刀，正元帝特许他带刀殿，就陪在左右，直到他醒转来方可离开。秦昱秦昰秦晏几个都陪在殿外等候，其中最难安的却是承吉，在殿门来来回回，不时便要问上一句：“皇爷爷好了么？”

秦昱自己饮了一，一下肚就觉得心火气消散，连都没那么疼了，看看茶壶，冲着承吉招招手：“过来，到三叔这儿来，咱们喝茶歇一会。”

连秦昱都被人用藤椅架了来，除了太妃还被关在东正殿不许外，余下的孙都来了，吴太医煎了麻沸散送到正元帝边，因着正元帝材魁梧，用的药量便比别人更多一些。

小福应声而去，打着给卫善取药材五毒荷包的由去了太医院。吴太医在太医院中独来独往，他自站来说能替正元帝刮治伤，太医院中人轻易便不再同他来往。

承吉不过是小儿，哪里能忍得住，他扒着门框不住往里看，隔得片刻又问：“爷爷动了刀是不是就和三叔一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