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既是姜碧微起的，她便一直都立在殿外，把承佑送到了徐淑妃，和他的叔叔们一同写字，边是炊雪和小禄，她站得直的，两只手搁在前，虚叠起来，目光盯着那棵合树。

这几位妃嫔，太在世时与姜碧微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如今却个个都是承佑的姨母，若不然又如何称呼，脆排了年纪大小，挨着个的叫，上的衣裳鞋袜也有许多是这些姨娘的。

姜碧微一旬中总有五六日要去佛堂念经，替太手抄地藏经，抄完了又绣，再接着又画观音像，这些人本就无甚仇怨，太都死了，再没有结不开的心结，慢慢也能一说话，一刺绣。

太

清虚指天对日，舞了一剑，太妃恍然想起那棵树下埋着什么，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是她们告诉了姜碧微。

清虚停下剑，看一看王忠，王忠满面难，太妃又盯住了王忠：“大监，大监可得想明白了。”承吉已经是太孙，等正元帝百年之后就是皇帝，此时难为她，难不怕以后。

太妃还要伸手去拦，她越是不让，就越是显得那棵树下有鬼，素鹃看事情就要闹僵，凑到太妃的耳边：“过了这些年了，说不准他们找不着呢。”

姜碧微既在，承佑也一并跟着去，他就是在佛堂里识的字，死气沉沉的观音堂中，便只他一儿童稚语，还能叫人翘一翘嘴角，多一些笑意。

德。

一间佛堂七八个女人，人人都各有一只蒲团，从早到晚，念经也罢，针线也罢，足足消磨一日再回各自殿中去，正殿里再闹也与她们毫不相关。

等承吉被立为太孙，而姜碧微又被疑与孙率卫有私时，李承徽一回在佛堂中提起了太妃旧日事：“她竟也有脸说这些话，倒把自己的事全给忘了。”

太妃盯着姜碧微的影，日把她的影拉成一长条，斜斜映在她窗框前，清虚的剑已经指向了合树，素鹃一把掐了太妃的虎，太妃这才回神，一下立起来，冲殿外：“这树是我当年嫁时亲手栽……是……是我与太情谊之证，长不能动它！”

她嘴上说着这话，手指扣在手掌里，指甲在掌心掐一的红痕来。太妃看着她，脚下虚浮，被素鹃扶着才能站定，盯住碧微的脸，膛起起伏伏，想问问她怎么知的，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碧微一直站着，也一直不曾开，此时往前迈半步，便把众人目光都引过来：“大监看着太长大，难忍心看他魂魄被拘，不得回么？”

正元帝本就没把这当一回事，他还只当是姜碧微为了太孙位才闹这些事来，只派了王忠盯着，让他有了结果就去回报。

太妃攥住了素鹃的手：“那不过是，不过是祈求与太同心，总不至于……”话虽这么说，可初天气她却冷汗涔涔，她那会儿不懂得，在里这几年也已经懂得了，何况后才刚死了一个符昭容，为的可不就是巫蛊事。

苏良媛坐在屋一角，抬起来，目光透过窗框，盯着那棵合树：“那树底下还埋着她自个儿呢，倒都忘了。”

王忠是听了正元帝的命来的，见太妃如此情状，还有什么不明白，恐怕姜良娣说的不是虚言：“才奉命而来，太妃且让一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