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监察御史送上这样的奏报来，倒让他的同僚们吃惊，包御史是最挑剔的人，生就一双，两只睛怕有铜铃铛那么大，就没有他挑不来的错。

这样的小事也要穷纠，旁的更不必多说，京中忌斋，七品以上的官员如何行香他们要看，朝服衣冠有何不整也要看，一个个睛利嘴利，就少有夸人的时候。

正元帝派到晋地的监察御史呈上奏折来，都说晋王治理晋地有方，把边关几县依借长城之势连成一片镇守，烽火常燃战事时有，北狄却一次都未能攻破永宁县的边防。

卫敬容不曾接话，正元帝跟着又：“若是显儿还在，就十全十了。”

他到了晋地，八十五个县走了一多半，又在永宁住了几日，北狄几日一攻，仿佛恶狼被撵在羊圈外，只看见里羊多，却怎么也不来，看冬日将至，再不抢些米粮来一整个冬天都不好过，这才时时过来，打不县中，就去掠夺民。

徐淑妃领着孩们在廊下玩，正元帝便站在窗内，与卫敬容并肩而立，看见秦昰领着弟弟们在院里堆雪人，笑起来：“从今往后都能如此就好了。”

包御史投旅店，旅店里十间客房八间是满的，多是货商人来贩，夜里锣声一响，刘刺史的人急急收拾了东西就要避难，包御史跟去一看，见外

秦昰年纪渐长，最好，听着几个孩闹腾也能坐得住，承吉往他边一蹭，他就从袋里摸了果糖来，给承吉一个小角，让他着吃。

烟火是不能放的，城中不到节日禁烟火，就是皇城也是一样，防着人有以烟火传讯，可爆竹倒能放几个，孩们最兴，如意一听要放炮，赶扑到卫敬容怀里来，牢牢把耳朵捂住。

正元帝只觉得上倦意全无，坐在甘殿里，看着外下雪，屋里气腾腾，儿孙绕膝，伸手握住了卫敬容的手：“这么个雪天儿，该放几串爆竹才是。”

秦昭把民都迁城中，北狄骑兵能到的地方都是军，一打锣一烽火，立时就有兵丁战，敌寡我多，已经安宁了半年多。

小机灵，只要承吉显来，正元帝便把这看成是大聪明，自己的孙就是与别人不同。

能从监察御史的嘴里听上两句夸奖已是不易，包御史又是这二十多个御史里最苛责的人，朝里一半人他都参过，从芝麻到黄豆，无有不参的。

当年杨家的事闹来之前，包御史的睛就一直盯着这些功勋，卫家府邸违制，包御史就曾经参过，只是那时卫家势重，又是才刚京城，人人睛都盯着大，包御史提来的时不合时宜，便被压了下去。

晋地边防这一岁并不太平，卫敬尧和秦昭两个，把晋地到营州这一片守得铁桶也似，再不似往年那样，北狄一来便损伤惨重，羊且还罢了，还要把人掳去为。

监察御史在百官之中就是些个求疵的人，从到脚什么小事都要，原来六街前没有街的时候，怀里揣上一只饼儿都不敢先咬上一，肚里再饿，也得忍着，等揣屋门才能吃，若是咬了几不巧被监察御史看见，必要参上一本。

人太监一听正元帝有这样的兴致，把年节里用的灯也取来，起来便摆在雪里，步步莲，甘殿内便是一片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