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颐想了一下：“也许对我来说，是希望抹掉那段生活吧。但只要我还是血族，就永远斩不断跟路易的联系。”血脉是路易给他的，这无可更改，即使路易死了，也依然如此。

顾颐抬抬手打断了他：“好了，安德烈。你说得很对，但是我不想再血族了。走遍世界——只能在雨天或者晚上去走遍世界吗？”尤其安德烈是个十三代的小血族，本来对光非常畏惧，只是仗着有上帝之血的碎片在，才稍稍好一些。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在光下久留，更不用说某些地方光烈，远超别。

“我不懂……”安德烈喃喃地说，“如果你恨他，杀掉他就是了，为什么要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

顾颐像安抚孩一样摸了摸他的发：“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给的吧，所以我想都还给他。至于永生，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好……”如果另一个人会老去，而他始终青

“但是——”安德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真的不明白，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更何况顾颐又不是低等血族，完全可以忽略啊。

“可是你并不怕光啊。”安德烈激动地说。

“而且，我最不喜的，是对于鲜血的渴望。”阶血族不一定要时时血，但对他们来说，鲜血仍旧是最味的，超过所有。这同样也是刻于血脉之中的，无法改变。

顾颐摇了摇：“不怕，并不等于喜。”那刻于血脉之中的，对于光的畏惧和厌恶，完全是生理的，并不完全受理智的控制。大脑对光的向往，和对光的反搅在一起相互冲突的那觉，没有经过的人无法会。

“我知，以前因为有这个路易在，你只能悄悄地生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也说猎人工会已经盯上了路易，只要解决了他，你就不必再像从前那样把自己隐藏起来。”安德烈急切地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啊。或者你想什么都行！你有才华，有能力，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任何自己想的事啊！你不是喜绘画吗？我们可以走遍这个世界，把所有的风景都画下来，我们可以……”

可放弃的？”他可以理解安德烈，以他现在的生活，想要长长久久地享受下去，也并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即使豢养血，只要他们是自愿的，而又没有伤及命，甚至还会因此给他们一笔丰厚的报酬，那也并不算什么罪恶，至少比那个小吃店老板组织起来的卖血人境还要好一些呢。

安德烈看着顾颐睛里不自觉地又的一笑意，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烧起了一把火，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放弃了什么？你放弃了永生，放弃了力量啊！”就为了一个猎人吗？

但是他，他现在的生活跟安德烈完全不一样。这么一想，顾颐还真觉得有汗颜呢。从回到家乡的时候起，他想的就是怎么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不让任何人注意到他，从而躲开路易的追杀，躲开血族的耳目。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呢，真是有愧对自己。

不过，以后也许就不同了。如果解决掉路易的问题，他就可以放心地使用上帝之血，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当然，可能还是需要张良给办一份证件，又或者，唐骥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