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佳把外衣挂在衣架上，掀开被，侧躺倒在床上，把手搭在白景烁上，奇怪的问：“这是怎么了？”

白景烁像是怕被人听见，把嘴贴在路小佳耳边，轻声：“他快死了。”

路小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白景烁。自然清楚，每当他胡言语的唱起大戏时，必是心里的厉害。他又不擅长像旁人一般正确的去表达什么，只能用这方式来宣情绪。

白景烁单手拄在桌上，拖着侧脸，懒洋洋的开：“说吧。”

这是双奇异的睛，竟仿佛是碧绿的，仿佛风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光下的海，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从少年变成了中年。比阿飞还要大得多的李寻理所应当已经将要步老年，或者说已经步了老年。

约好了明日再谈后，李寻还是跟着孙小红走了，而阿飞则跟着白景烁他们走了。

短暂的叙话后，孙小红就跑来找李寻回家吃饭。

夜已，理应各自安寝。叶开却赖在白景烁和路小佳的屋里不肯走。

路小佳一脸的厌恶，膈应的疙瘩都要立起来了。他搓了搓胳膊，冷声：“不要。”

路小佳怔了一会，淡淡：“哦。”

她看着他，像看着属于自己的神祗，恨不得礼拜，又像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孩，想要为他倾尽全。

她生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睛，神中带着少女的天真。她看到了李寻，就仿佛再也看不到别的，笑的睛都弯成了月牙状。

“有病。”路小佳把门上，嫌弃的说了一句，返走了里屋。

男人本就比女人不容易看年纪，习武之人又大多格外显得比同龄人年轻些。况且时光总是格外青睐那些容貌过人的人。

夕的余晖，为妇人装扮的中年女人镀上了一层柔而温的光。

李寻试图邀请过这些人去他家里客，被婉言拒绝。叶开倒是有些想去，但阿飞不愿去，他独自跑过去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路小佳怔了一下。白景烁的年纪的确算不上小了。

他的发已经白了大半，角的皱纹和嘴角的笑纹印沧桑的痕迹，然而他的那双睛仍然是清澈而明亮。

叶开想了又想，失笑：“没有可说的。算了，我去睡了，你们忙吧。”

这世上有着千千万万条路，你选了这一条，就不能再选那一条。

“哦。”白景烁忧伤的叹了一气，用幽怨的吻：“大王可是嫌弃妾芳华不在，不够鲜可了？”

一个患有肺痨三十余年，又没有得到过有效治疗的，并且嗜酒成

苦难和岁月可以摧残一个人的容颜，却无法销毁一个人浑然天成的风骨。

他站起，一溜烟的跑了，远远地有声音传来：“宵苦短，务必珍重。”

叶开都已经有孩了，比叶开还要大上四岁的他自是已然临近而立之年。但若说芳华不在，还早着呢。

白景烁不小了，难路小佳就还小吗？总归差不了多少。少年时，那两三岁的差距或许很大。成年后却可以忽略不计。

白景烁往他边挪了挪，路小佳合的伸手臂把他搂怀里。

白景烁已经在床上躺好，看到路小佳走了来，对他笑着说：“大王要来临幸臣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