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谷寒，你又喝了酒。”那人随手解下裘披在他上，“怎麽，这回去散心反倒得心里不安泰了？”

这话末尾音上扬，听着倒有那麽几分刻意为之的羞带怨，是以那人抿笑：“由得他们说去。我不过来看看你。”

“谁跟你‘咱俩’？！”妖皇啐了一，扬手一挥登时卷起烈焰涛涛呼啸而来。

妖皇上微微一抖，猛地甩开他手：“快别叫得这麽亲，咱俩很熟麽？”

妖皇翻个白，重重咳嗽一声。

妖皇再退了一步斜看他：“怎麽，羡慕啊？那你自个儿也去生啊。”

那人伸手了他的鼻尖：“不手也行，你求我。”

那树下之人却未抬来看，只扬手微微一招。妖皇扬起下，一脸傲慢地站定原地不动：“很闲的麽，一路竟散步到我妖界来念酸诗。”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虽也不少，但能知的也懂甚麽该装不知。”

繁叶茂仿佛嵌满朱玉翡翠宝座般的树下传来。那里立着个有些格格不，却又宇非凡的人。一系菱角巾，肩披紫金裘，通再无旁的饰。单手里把玩着一柄玉如意，神情悠然。望来颇隐逸士之态，面有玄妙莫测之意。

那人抿了抿，将手搭在他肩上低语：“凤嫡。”

妖皇呵了一声，这才缓步走近。将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戏谑：“可不得了，这话要叫你手底下那些统义士听见，还不得把我们这些妖鬼怪骨？”

那人听不过耳，直接扯着紫金裘的领将他拉过来，连人带袍一把扣在怀中：“你说咱俩不够熟？”

那人略一皱眉，妖皇凤嫡又：“既已恩断义绝、形同陌路，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

“下一句是不是就该说‘我还没死呢，你最好死了这份儿心’？”

“啧啧，这话听起来可跟你这通的气派不合。”妖皇掐着玉如意勾了勾他的领边儿，义不明地笑了。

“不过景伤情，倒叫妖皇见笑了。”

那人勾起角无声一笑，将玉如意他手里，状似无意轻轻过他手背：“他们不会听见。”

“认识这麽久，数这句话你说得最这麽快就想到了。”妖皇作势拍了拍掌。

那人也不甚在意：“若非你闹得太没理，我自也可视若无睹。”

“这天下还有敢笑话你的？”妖皇观那人依旧面如沉，这就挑眉，“只就这麽跑了来，不见随礼不见贺词，若是叫旁的甚麽看了去，可不晓得要编排些甚麽来呢。”

妖皇嫌恶地一把在他手背上，往后退了一步鄙视：“你还能坐得稳那上位，也是天不开。”

那人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自然晓得那是你儿。”说时却又苦笑着伸手，将他额前几缕散发细心地拢到耳后，“而且还是你最小的一个儿。”

那人低笑一声，反手只一摆，先前那气势汹汹的火焰便化归乌有

妖皇冷笑着环起手臂上下打量他：“我闹？那是我儿！”

妖皇翻个白缩了手，指尖轻拨将那玉如意转了几个圈儿：“可不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好一个散心。”妖皇一眯，“若我说是，岂不终是遂了你的愿，好手我这三十六山八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