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有凤朝万国来朝之威，正因如此。”欧还是抬起手来摸了摸他后脑，“威服四海、宇内皆清，并不是说两句漂亮话就能到的。”

小皇帝垂下来：“忘战必危。”

欧叹气，只得改：“微臣知陛下心善，亦知征战之苦。而陛下可还记得，‘好战必亡’之前，微臣教了甚麽？”

“因为，因为朕想不明白。”小皇帝气，“那时亚父已是贤靖王，再一步，岂非将炭火堆在上一般？”

“亚父。”小皇帝似乎下定决心，起行到他面前一躬，“好战必亡，这还是亚父亲自教的。”

“亚父！”小皇帝抓他的手，“你是朕的亚父！”

见欧微微颔首，小皇帝抿抿：“而此前你虽军功卓著，但朝堂与军营不可同日而语。一旦父皇大去，而朕又不能立即理政，亚父就——”

“安抚……”小皇帝慢慢想着，“那时亚父正在北疆，重创兀尔哈所看就能扫平北患，却不得不急召你返京，所以安抚？”

“所以索再推你一步。”小皇帝皱起眉来，“父皇就不怕你真的反了麽？”

“草民——”

小皇帝想到边军与张源理等大臣，再一想暗卫也就垂下来：“那笼络呢？是笼络你，还是助你之势？”

“朕知亚父是甘州人。”小皇帝无奈地看他退开，“与达怛有不共天之仇。”

“……愿陛下勤政，海晏河清。”欧拍拍他背后让开一步，“也愿陛下亲政后，御驾能往西北一行。”

欧反而一怔，有些太过久远的画面慢慢浮。他皱了皱眉，想必是这个原本的记忆。

“以忠心论，自然无可挑剔，但以亲缘论，本王庆幸不是他们亲戚。”欧柔声，“不知陛下以为，为何相生前不杀他三人

“不是被冤杀，就将被反。”欧也不在意，直接原主的思虑，“哪一都是内耗，先帝自然不愿见到。”

“安抚，试探，笼络。”欧给了他三个词。

欧失笑：“陛下怎会有此一问？”

“亚父说的，梧儿自然不敢忘。”小皇帝顿了顿又，“父皇在时，征战连年。虽则攘外安内，但也令税役不止。”

“……朕不是说这个。”小皇帝别扭了片刻才轻声，“梧儿没想杀你，亚父。”

小皇帝脸一变：“那三人……”

，就放京兆府尹那儿当个衙差吧。”

“你说篡位？”欧失笑，“没兴趣。”见小皇帝一脸无奈是以，“而且先帝岂会毫无准备。”

“至清则无鱼。”欧缓缓一笑，“陛下已学过仲薨前如何论竖刁、易牙、开方三人。”

“黄大人得住他兄弟。”欧不以为意，“其余的人，丞相看得住。”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小皇帝哼了一声，“可别寒了报国之士一片心！”

小皇帝忍了忍还是低声：“父皇究竟为甚麽要你当摄政王？”

“梧儿知。”小皇帝闷闷应了一句，往前一步环住他腰，“可梧儿总觉得穷兵黩武不是事。”

欧起扶了他胳膊：“你倒记得。”

“而先帝对微臣有知遇之恩，自当遵守诺言。”欧请他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