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想说甚麽，见皇上这脸也就不敢多嘴。伺候着他上了御驾车辇，亲手放下垂帘。

“王，还好？”张源理在折上批过用印。

厄鲁台瞬间面上浮现羞恼愤恨之：“你杀了我！”

“你们这些狡诈的汉人。”厄鲁台瞪他一，“言而无信！”

一想到边军报竟是摄政王生死不明，这就忍不住将袖中双手握拳。突地掌心痛起来才低一看，原是指甲抠了几血痕。

张源理踹了他一脚，却让他笑得越发张狂。整个天牢石室中，都回着这不顾一切又寒的笑声。

小皇帝却抬手一拦，仰看了漫天黑云。抿抿拢了拢披风再回看天牢，终是叹气自己放下垂帘：“回。”

“若没有你的帮助，他不会那麽快直捣王。”张源理起行到他面前，“但我也不认为你会给他假消息。毕竟……你对兀力赤的恨更多。”

张源理想一想：“你答应了正……不，是摄政王许诺了你甚麽？”

厄鲁台微微眯，忍着上伤痛：“甚麽也没有！”

小皇帝回过神来，不耐地哼了一声，就听车外德公公小心翼翼唤了声“陛下”。

张源理摇：“你活着，但不代表他信任你。否则，不会让你来传递这个消息。”

“你是怎麽逃过一死的？”张源理盯着他，“兀力赤杀了那麽多人登上汗位，却偏偏留下了你。”

“果然如此。”张源理眯了眯，“反正兀力赤与贤靖王，都是你的仇人。哪个死了你都很兴，最好是他们两败俱伤，一起死在喀湖。”

“我甚麽都没传递！”厄鲁台再度扭开。

“别以为我不知，你是小皇帝的亲信。”厄鲁台啐了血，摇晃了一下手臂，上面的铁链刷刷作响，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诡异，“他叫你们的摄政王亚父？他也快亲政了吧，那他会忍耐摄政王多久呢，他又会信任你多——”

车碌碌，将人一颗心也晃得七上八下。

“住！”张源理喝。

“讲。”

不知行了多久，车突地停了。

“呵，你害怕了。”厄鲁台仰起来，“你害怕是你们的小皇帝动了杀心对不对？这是你们自掘坟墓的开——”

厄鲁台嘶了一声：“凤朝皇帝走了？”

伺候在他后的德公公脸都吓白了，立刻转：“传太医！”

小皇帝见他急急忙忙吩咐着竟得人仰翻，不知怎的越发觉得索然无味。无力地摆手：“罢了，先回。”

“总不能一直陪着你。”

疼。这才发现先前昏死过去的厄鲁台。着醒来了。

“回皇上，是贤靖王府上的玉镜。此刻他跪在门前，侍卫说他跪了一个时辰了，想求见

张源理看了他一：“死不是最痛苦的。”

怒火中烧的小皇帝大步了天牢。

厄鲁台面惨白扭开：“我不知你在说甚麽！”

“相不相信不在我！”厄鲁台吼了一声，又忙得住。

“使丹京，也许是你这辈唯一一个逃离兀力赤的机会，甚至是你唯一一个复仇机会。我知那很诱人，很难拒绝。”张源理张源理轻声，“兀力赤早就知你会传递消息，但你能保证那些是真的麽？”

厄鲁台哼了一声：“要杀要剐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