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放下笔,却还是无心去睡。
他怔了一怔,竟是被自己问得茫然无措,只垂下,用手指轻轻
去了那个字迹。行至床边,却见李冶占据了大半个床榻,又不忍心把他碰醒,只好委屈自己睡了窄窄的一条。
自从墨问离去,这皇周围的结界也随之消失了,不仅再不能抵御寒气,还放
了鬼。李冼却也不知
惜自己,天气冷了不肯多加衣
,不
所料地染了风寒,喝了几天药才慢慢好转。
李冶又唠叨了几句,也没了声响。李冼摸了摸那黑龙镇纸——那黑龙微弓脊背,使得龙现两个凹槽,既能当镇纸,又能
笔架——龙尾那缺损还是很明显,他每次看见都会忍不住地心疼。墨问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最贵重的,大概只有这个镇纸了。
他缓缓起了,踱至窗前,推开了窗,夜风
来,很冷,他又忍不住掩
轻咳了两声,却依旧执着地望向夜空。
窗台上有一层薄薄的尘土,那尘土上被不知什么慢慢了一个字
:他。
“你非要把自己折腾坏了才甘心?”李冶又翻起来,“你晚上是不是又没喝药?”
“好了?那你有本事别咳啊。”
他只有让自己忙一,再忙一
,忙得没有闲暇去想别的,累得沾到枕
就能睡着,最好连梦也不曾有,才能勉
,让墨问的
影暂时
离自己的生命。
神龙元年,腊月三十。
“但愿吧。”李冶轻轻叹气,“你赶给我睡觉,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熬夜不要熬夜,天天熬到这么晚,这
这么吃得消?”
“你在吗?”他突然垂下,轻声
。
又是一年除夕夜。
皇,御龙殿。
“死不了的。”
尘土上再没有字迹现。
李冼,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好。”
脑里
得很,抄多少遍书,也平静不了心绪。
李冼的笔停了一停,“只是梦而已。”
“我已经好了。”
……夜黑。
闭上,“我梦见林如轩死了。”
是人非。
受不着战火侵扰的渭,依旧是往年的样
,街上依旧喧闹,夜空依旧斑斓,只是再没有一条龙,会趁黑夜偷偷驮着皇帝俯瞰这城池全貌。
“我知你在。”手指无意识地描画着一小块儿窗扇上的雕
,“为什么不走呢,这皇
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来啊,小冼,喝酒啊。”李冶那双桃早已染上三分
并没有人回应。
李冶觉得他简直是疯了,这几个月里,几乎一天也不曾好好休息过,每天起得极早,却睡得极晚,整日也不知在伏案写些什么。不仅如此,他竟还把休假制度从半旬休又改回了旬休,这帮大臣们虽然暗地里叫苦不迭,可毕竟是他们害得墨问犯下天条,皇上没有怪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他们哪里还敢再忤逆皇上。
“他?”李冼笑着摇,“可你明知他早已不在此
,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鬼兄,”他阖上,又
,“你替我把灯
灭了吧。”
原来不知不觉,早已情至此。
他疲倦地了
眉心,不是不困,却是不敢睡,一闭上
,脑海中剩下的,全是墨问。
还有那张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