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还是昨天那拨人，陆续都到齐。梁悦坐在办公室喝，他喝得很少，好像此时此刻喝也是件痛苦的事一样。

吩咐完了，伸了个懒腰，示意刑墨雷跟来，两个人往办公室去。刑墨雷说：“你从我这里借走一个主治，我不是少个人了吗？”

梁悦与神经外科主任小声谈事，余光瞟到佟西言，对他轻了个，示意他稍等。

佟西言趁着父母亲都陪着丈母娘，赶把手上的活结了，上监护病房去看梁悦，担心药过了，他还是不能接受现状。梁宰平一向溺无度，突然这么一撒手，糖罐里泡大的梁悦，这壶黄连恐怕难咽。他对梁悦一直有说不明的亲切好，第一次为外人这样心疼，就像心疼早早。

今天的梁悦看起来与平时有很大不同，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好几岁，眉棱角看起来越发像他的父亲，连说话时的样也有了大人的味，只是形憔悴的不像样，那薄底原来就风即倒，此刻竟能撑起来，到底是梁宰平的儿。

“你来得正好，刑墨雷跟你说了吗？”梁悦带上监护室的门，留一室安静。

刑墨雷没有立即答复，梁悦说完了，走到人工呼机边调整数据，冲着门外的护士站喊了一声：“叫成主任来。”

梁悦面无表情，停下脚步抬看他，说：“我不是跟你借，我是跟你支会一声。怎么，你少了他，这班就没法儿上了？”

话说到这份上，谁都听得来是个什么意思，王副了个，孙副立即说：“放心吧!”

二三十个人沉默着，听梁悦一个人说：“叔伯前辈们这两天的作为我都看得到，爸爸早上六复查了CT，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记在心里，这个时候还能持着好自己的本职的，对爸爸来说，就是最好的支持。我没有经验，医院业务，孙院长您在行，后勤外，王院长您是爸爸最赞赏的人，这段时间，你们要多帮帮我，可别等爸爸醒了，第一件事就是骂我败家。”

刑墨雷回见梁悦这样气势十足的说话，倒是跟梁宰平有那么几分相像，于是没有反驳，只在心里说，借别人你随便，借这个，没我，他不会跟你走。

“借？”

监护室外面摆满了各篮，有署名的没署名的，大大小小数十盆。梁宰平有个大的人际关系网。想必外人都已经知消息。

梁悦了呼机上的数据，说：“自主呼还不错，你看看能不能脱机，查个血气给我。”

外面护士敲门，说市长来了。梁悦站起来，突然闭上睛晃了一下，抓着桌角稳了稳，又跟没事人一样，走到最前面去了。

“听说你科室早上有个病人楼了，麻烦吗？”

“哦，那还好办。”梁悦波澜不惊。

不总不象话，所以今天开始我就不回麻醉科上班了，爸爸办公室的钥匙跟保险柜的密码我都有，暂时先接手看。我想跟你借佟西言用，到我爸爸醒。”

“是的，让他来院办帮我的忙，我的脾气除了我爸，就他还合适。”

“那是佟西言的丈人。”

ICU主任一边系罩带一边跑过来说：“在呢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