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泱忽地走近了几分，他定定地看着游夙冷艳的面容，又问：“三郎想让我退一步，怎的不见你向后退一步？”李泱的两颊此时泛着轻红，刀伤引发的让他有些昏，但他仍是质问：“你也争着权柄，却要由我来退这一步，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我知你想听什么，是，我喜你，可这又能如何？游夙，我也问你一句，今日｀你听了这话，可否甘愿弃权退朝，从此闲散一生？”压抑许久的话语今朝终得以宣之于，李泱只觉得无比畅快，纵然这话撕扯起一片血模糊的痛楚，虽尖锐张狂却又酣畅淋漓。仿佛如长久行走在戈之中燥的旅人，猛然撞了一泽潭，接而来的是灭般的窒息，可与此同时那如烈般烧在心间的焦渴同样也得到了缓解。

“若你肯退让一分，我也不至于作此打算。”这的确是下策，可也实属无奈之举，游夙太想拥有，太过渴望，即便只是一躯，也好过两手空空。

李泱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笑着摇了摇：“游夙呀游夙，你心里难没有答案吗？你不愿。你不愿放弃权柄，不愿闲云野鹤，这与我喜不喜你无关，与我是否退了那一步也无关。”

游夙知此话并非是无稽之谈，那日李泱便透过皇帝对他的疑虑，他走近两步，轻声：“那是我的事，我自会有法让皇帝不起疑心。”

李泱像是笑了，问：“那你是想让我苦苦哀求？还是索跟你回灵州？”

“三郎真的只求一分？还是想要我将这江山与朝堂都拱手奉送？”只要退了一步，便会跟着退千步万步，这样的风险李泱不想去冒，也冒不起。

那四字游夙盼望了许久，不过他未曾想到是在此情此景之下听到的，本该令人雀跃的话，此时却透着不尽的寒凉与无望。李泱的问太直白，恍如惊雷乍起，亮得刺。游夙终究还是了语气，似是叹息又似不明地低声：“为何你就是不相信我？”

“你此时不是雍王，也不是殿下，你只是一个受了伤的人，所以不要对我发号施令。李泱。”游夙可以接受李泱的愠气，可以忍受他的冷嘲讽，但唯独不能忍受他这般冷漠疏离。

眩愈来愈厉害，李泱一气，仍是冷声：“我有你私通冯

既然李泱把话说明白了，既然谁都不愿意妥协，游夙也已下了决定：“不过现在谁退谁不退都没关系了。”

李泱的神是乎游夙意料的平静，不见怒意，不见怨愤，好像只是一潭死，无论如何都难以被激起波澜，他看自己神情更是好似在看一个无关要的陌生人。

“那你想让我如何说话？”

李泱不见慌，只淡淡地：“别蠢事。此遭李沣固然可疑，但你也不见得是毫无嫌疑？皇帝对你并非全然放心，我一事，你又怎知皇帝不会怀疑你？他比你以为的要明的多。”

游夙这时才慢慢抬起，：“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李泱这话像是在提醒他臣的份，除此之外，他不该抱有任何妄想。游夙不快，声音自然也冷了下来。

李泱甚少对他直呼其名，此时的这几声游夙失了往日的甜腻与暧昧，余下的只有冰冷和残酷，足够打碎他所有的绮梦与幻想。游夙没有辩解，只因他与李泱皆是一样的人。他当然不愿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