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我去见他。”方才还一言不发的商人，此时已能说一汉话，虽然尚能听些异域音，可已是十分利。掌柜带着那人上了二楼，其余的随从则被引了后院客房。

李沣嘴角一，中满是不悦，但他想起与这人将要相商之事，便捺下不快，：“莫朔，你在中原也有十几年了，难还没学会中原人的礼仪之吗？”

楼上的客房与楼下的装饰很不相同，帷幔香薰尽有，显然是要豪华得多，而里面坐着的那人也是十分尊贵面的模样。

胡人了房内，先是以手抚，行了一个胡礼：“参见殿下。”他说罢忽然狡黠一笑，：“如今是不是该称您为郡王殿下？”

另一人看着他们的文牒，上面一路通关的凭证都是齐全的，挑不病来，所带的货也是常见的香料，他笑：“他们第一次来长安，说不定也汉话也不会讲，还是你能跟他们讲上几句波斯语粟特语。”既然无事，署吏们自然也不会多为难他们，很快就放行了。

“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这队人七拐八拐地了一间旅店，为首那人将手中文牒给掌柜，后者一看，立即走柜台，低声：“郎君已经久候诸位了。”同时他打了个给在旁洒扫的人，小厮放下手中的活计，将一块客满的牌挂了去。

拜，又联想起先前的猜测，便试探：“若群臣有疑，召三郎回京一趟便是。”

“谁？”莫朔警惕地笑了笑

当年莫朔所在的落在可汗之争中受到牵连，之后便投靠了中原朝廷，因此才迁至内地。突厥散投靠朝廷向来有之，这些突厥人便就此安家在中原，他们骁勇剽悍又善骑，便有许多人投军伍，更有甚至者获得重用，官至落使。但也有些人不甘如此，仍想着有朝一日能重回突厥，夺得往日失去的荣耀，莫朔便是其中之一。

莫朔哼笑一声在李沣的另一边坐下，：“你们中原人心思太重，总七拐八拐地说废话，听着累人。”李沣此时也没工夫与他计较，就连虚假的笑意也不再维持，直接：“我想让你替我办一件事，若是成了，我愿赠你钱财军饷，助你杀回突厥。”

莫朔那双如鹰般的睛就像是看到了猎，猛然亮了起来，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莫朔并不是如他通关文牒中所写的是石国人，他其实是突厥人，而且还是内迁中原的突厥人。

长安西市天下闻名，来往商贩络绎不绝，驼队队穿梭其中，为繁华的京城带来一批批来自异域的货品，理西市的署吏们认真地检着商人们的文牒与货，他们不过只是小吏，可脸上却带着些天朝上国特有的倨傲神情，好在那群商人也不怎么搭话，两方人就这么例行公事地对着。

皇帝摆了摆手，皱眉：“朕是信他的，召他回来甚。”游夙才立战功，若立即召他回京，那岂不是告诉满朝文武他对游夙有忌惮之意。

其中一名署吏有些奇怪地看了这队石国商人，为首那人材瘦，可气势剽悍，一双睛十分警觉犀利。署吏低声对边人：“这些人好生不一般，从前倒没见过这么安静的胡人。”那些第一次来长安的胡商总是捺不住好奇，会四观望，而那些来往过数次的商人大多对自顾自地攀谈说话，很少见到这么不说话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