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夙依旧不这样的日。

父母已故去多年，之后长嫂也香消玉殒，再然后又是兄长早逝，下连两个能添些闹的孩也在并州未归，游容心下难免兴致索然，却也只能打起神指挥着府中众人。

珍馐满案，所享者却不过他们兄弟二人，游容心中叹息，但也闭不提亲族家人，只笑：“至尊待到开年大概就会复你官位了，届时你难免忙碌，倒不如趁着休沐这几日好好再歇上一歇。”

直至掌灯时分，除夕的宴席皆已布置妥当，游容这才让人去请游夙过来。游夙一领寻常白袍，无半分过节之意，只有衣袍上那振翅飞的鹤纹勉算作是沾了一喜庆的气息。

游容自然不知弟弟心中所想，又玩笑：“人人都瑞雪丰年，争相上表恭贺至尊，你却还嫌天气不好。”一到年下，臣的就常常呈些贺表，些祥瑞之说，以悦圣容。

这一撤一换间，游夙便发觉了，他偏斜了那古楼，游容立即接：“这鱼是黄昏时候刚凿冰捕捞的，才送来就立即蒸上了，你尝尝。”这

从此之后，游夙便再也不曾吃过古楼。今日传菜那婢女兴许是新来的，竟不知游夙不吃那个。案几上菜众多，几乎摆满了案面，游夙也未将心思放在菜品上，一时之间也没察觉，游容示意侧侍宴的领婢女朝游夙案上望去，她立即轻声：“婢失察了。”她说罢立即下去传话，片刻间，就有一尾蒸鲜鱼送到游夙的案之上，换下了之前的那古楼。

到了午后，又起小雪，街上坊间早已人绝迹，这样的日里还有谁会在外闲逛，全都早早地回家团圆。

外坊间卖的古楼皆是形制颇大，层层羊布于胜饼上，虽胜在豪迈，可终究不便，游家的厨如法炮制，却将那饼的只比铜钱大上一些，正好可以一一个，吃起来也文雅了不少，羊鲜香，膻味全无，佐以椒豉，以油起酥，再当如炉中，以火烘烤，饼咀嚼间酥脆利，又留满嘴香，若不是能将其一吞之，恐怕那层层酥落下的碎末渣也能掉的一。

召集完阖府侍从婢女说话，游容又亲自赏下节日礼品，这样的事情本该是由当家主母来的，可游府之中却没个女主人，只能由游容代劳。众人自是喜，游蕴在时为人严肃，而游夙又是那样喜怒无常的，倒是游容最为开朗近人，虽说只是温言几句，却也让众人心。

这样吃，游容吃，可是游夙却厌恶至极，原由仍是起于他们的父亲游安。那时游夙不过四五岁，游容也才七八岁的模样，正是将懂未懂的年纪，那日兄弟俩竟为了一个古楼闹了起来，这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着人再便是，可两人却谁也不肯让步。兄弟之间吵过打过也就罢了，转便忘，可这事却不知怎的被游安知了，事后游容倒还不要，却有人传游安的话，将游夙狠狠地训诫了一通，游安平日里不愿见幼，就连训话也从不亲力亲为，只让旁人传达。

坐了一日，甚少走动，游夙倒也不觉得太饿，他先自斟自饮一杯，玉般细腻的手指就如他握着的白瓷杯，他又添满酒杯，：“最近日日下雪，这天也昏昏沉沉的不痛快。”想起夏末时他还对李泱说，等到秋日一同外畋猎，可转已到元月，他们却终未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