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如此想，那我也不可勉。只是朝中有不少人可一直视你为臣妖孽，他们可未必都像我这般好说话。”

几场秋风过后，天气便骤然冷了下来，将息未息的绿意在凄凄雨中负隅顽抗，却仍旧留不住簌簌飘下的满目落黄，雨打枝的声响就仿佛是一声声哀怨不绝的叹息。

崔元徽与中书舍人冯攸连都在中书省，他们自宣政殿那边过来，倒也方便，只是李泱怎的也来得这么快，他又问那小宦官：“薛王几时来的？”

小宦官低着双手接过帕，：“薛王，崔公还有冯舍人都在。”

听他们来回寒暄了几句，皇帝才：“今日让你们过来，是想与你们商议今年粮转运之事。”不知是不是因为平日里咳嗽见多，皇帝说话的声音要比从前哑一些，透着些疲乏。

若只论，信王妃尹氏同样也是自诗礼大族，可如今的薛王妃却是当朝中书令的孙女，不过这是皇帝选中的王妃，饶是李沣心中有千般不快，也不能说什么。

李泱手里拿着碗杏酪，温的之上结了层薄薄的，轻轻一晃动，那张薄就起了小小的褶皱，在碗边一缺，醇厚的香气便跟着飘散来。这是方才皇帝赐下的，他说他记得李泱小时候喝杏酪，崔元徽笑着说陛下真是舐犊情，这等小事都还记得。李泱当然是谢恩接下了皇帝的好意，即便他并不喝这个，喜喝杏酪的其实是景王李沛。

小宦官：“薛王昨日城狩猎，打了几只鹿，今日原先是来菜品的，之后宅家便叫他留下了。”

信王来时竟不知皇帝已经病到了如此地步，这才不过九月，可皇帝的寝殿之中居然四供着炉，厚实的门帘更是将外的凄风苦雨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门边。李沣知皇帝的风之症日益严重，可前几日来还是好好的，怎的今天就成了这幅畏寒怕冷的光景。

皇帝着常服，靠着凭几，神看上去有些不济，信王礼罢又关切：“宅家今日可还好？”皇帝略一摆手，：“也就那样吧，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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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徽与冯攸连自是起行礼：“信王殿下胜常。”信王忙扶住崔元徽，笑：“上就是自家亲戚了。”崔元徽忙：“仰承陛下恩德，又获薛王不弃，殿下抬举老臣了。”

信王略一，便大步往内阁走去。如今明人都能看来，皇帝是有意抬举薛王，为他找了门好亲事不说，还将骁卫也给了他，李沣对此很是不快，他参与朝政多年，皇帝都未曾付兵权给他，可如今李泱得不过才多久，皇帝竟授他左骁卫将军之职，李沣觉得皇帝真是老糊涂了。可他又不免有些后悔，当初李泱从宋州回来之后，就该想法除掉他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患。只是那时李泱多次示弱，而且李沣知这六弟自小就只知些风雪月之事，一时间也不想对他赶尽杀绝。

他自觉穿得也不算多，可一了殿内，还没走上几步便觉得额上已渗了汗。小宦官机灵地奉上一块浸过的帕，李沣接过在脸上了一把，才觉得好了些，又问：“都有谁在里？”

每年的粮转运

隔着竹帘，游夙依稀望见李泱那模糊不清的背影，突然又是戏谑又是冷漠地笑了笑，他不会让李泱就这么轻易地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