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泱披衣下榻，弯腰在地上拾起游夙随带着的香袋，从里面取了几粒香扔了镇角香狻猊里，又用银签拨了拨还亮着的炭块，袅袅轻烟很快便升了起来，这香气是游夙上常带着的气味，李泱本想用香驱散帷幔内残余的情｀，却不料徒增了几分纠缠不清的气息。

他拨着香：“说来说去不过两个法，一是禁止恶钱通，二是从民间百姓手中收缴恶钱。只是这些法尚有些症结，想让百姓心甘情愿地将恶钱上来，就必定要用官钱去换，可如今官钱数量欠缺，要用通尚且不够，又哪里有多余的钱币去补偿百姓。你明知故问了。”

虽然崔元徽与游安是旧，可游夙与他走得并不近，而游夙在朝为人崔元徽都看在里，对这个游家三郎，他向来是不刻意亲近，也不疏远。游夙手段狠辣，相比之下，崔元徽倒是更中意游二郎，他曾属意将孙女嫁给游容，只是迟迟未曾闻游容有意婚娶的消息，想他崔家也是望族，总不至于送女上门，便只好作罢。

54（下）

更漏声不断，游夙又磨蹭了一会儿，才翻起来，笑：“昨日我公文才看了一半便匆匆来寻你，今日上朝我怕是说不一言半语了。”

崔元徽：“他早年辛苦，公务就不必说了，你父亲故去之后，他又要悉心照料教导你与叔明。”游蕴成亲之后，原又早早仙逝，他公务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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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闻多日未曾来上朝，还好吧？”游安尚在的时候，时常带着游蕴门拜访，崔元徽与他倒还有几分亲厚。

内寝外有两门，在这里叫人，侍立在外面的婢女是听不到的，李泱正起去唤人，可游夙却不罢休，笑地：“我知你常日里韬光遁世，但下没别人，说来听听又何妨？”

在朝中，对于政事李泱向来都不发表任何见解，他站在紫宸殿中时就似一个摆设，对谁都客气，好看是好看，但毫无作用。

李泱拢好衣领，也不抬地说：“这几日宅家一直在为多地恶钱频现而烦忧，小舅舅才思捷，难心中还无对策？”

的笑意渐渐散了，他跟游夙是如何走到这一步，两人心中都清楚，下再怎么缠绵，却也不过是一晌贪。

游夙抬起睛，饶有兴致地反问：“殿下以为如何？”恶钱自来有之，朝廷屡禁不止，如今更是愈演愈烈，民间私自化铜铸钱的风气不减犹增。相比于朝廷官铸的铜币，私铸的钱币量轻质劣，长此以往下去，危害甚大。

游夙执着象笏，在崔元徽侧走得并不快：“去岁冬日起，兄长上就比往年还要再不舒服些，本以为夏便好了，可瞧着又了秋，病势却还不见好。”医官来看了一群又一群，汤药也不知吃了多少碗，可都仿佛泥海，不见半分效力。

这与游夙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以为当务之急是加大朝廷铸钱的力度，游夙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李泱香的背影淡淡地笑着，他的神有些晦涩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