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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玄拓不这样认为。”零郁浅眯长眸，空气中漾而起的熟悉茶香，仿佛将一些沉古记忆溯回到某个人族边陲小镇安静而滂沱的雨夜：“或者说，他的自愧了十万年的情不允许他这样认为。”

“你骗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了你自己，骗不了你的记忆。”

去递信的灵鸢是真，追击的兵是真…可真正的神荼，早在他赶来之前，就死在了你的怀中。”

“玄桓…被自己视若珍宝的星星，被另一个人践踏在脚底是什么滋味…？”

“拓跋衍...不过是城内某个富商的小妾趁富商忙碌之际偷偷与府中异族苦力有了首尾，生下来就被丢佐哈河的私生，城外苦居的异族们将他捞起，通过每日去城界的村居受尽冷唾骂乞讨山羊拌着全村人攒来舍不得吃的白面，才慢慢将他抚养长大。”

为他抵挡兵自爆的小躯在他怀中终究化为几乎看不清的细碎光，乘着幽忽然起的烈风被更地刮不见底的溶内彻底逸散，抓不住也摸不到，她甚至没有留下什么话，只留下了一个他看不懂的神，一抹两人初见时本该袒的青涩笑意，更的黑暗之中，溶蚀的暗河循着亘古永恒的声音淌，冰冷的风散了她残留在他怀中的所有温度，溃烂至骨的毒似乎此刻无觉，玄桓闭上，就好像存在星星的夜空从没有现，只是他数万年来的一个刻骨而又可笑的恶梦。

“一个支持他撑了足足十万年，最终等到雩岑，也毁了她一生的谎言。”

“她也许是她，那么终有一日会想起十万年前他对她的辜负，继而永远的离开他，却又同样怕极了她不是…他满腔的愧再也等不起下一个漫长而又孤独的十万年了。”

从嘴角溢落的几滴清酒一路蜿蜒，染了男人的颈侧与动的结。

“你其实合该在神荼死去的那一年就一齐死去，可倾尽全力想要帮你驱清毒的玄沢知晓了一切，他找上了你…你们谈了整整一个晚上，为了玄沢，也为了三清，于是，在玉清府的廊桥阁亭之上，你给了烂醉的玄拓一个谎言…”

“你长久以来的嫉恨使你在神荼死后如愿顺利疯了玄拓，顺带借由神荼之将玄拓推上玉清府那个居位却不见底的囚笼，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他的格从来不适合这一切，却迫他面对来自上界这些纷争的无休止的折磨，所以无论玄拓是清醒或者疯，他将一辈活在自筑的懊悔与你留予桎梏之中动弹不得，直至在某一日又又狠地摔得破血…”

绫杳神地抱着沉重的旧剑悠地往回走，一时无法消化这等大信息量的脑嗡嗡胀痛，耳边甚至漾开一丝尖锐的长

玄桓沉默不语，垂置在桌面的大掌却在不觉间攥起，直至指甲钝痛而刻地扎掌心。

“所以你要让他痛苦…你想让他比你还痛苦。”

“已然得了无法治愈、可能随时发作的癔症失手伤人的他其实本不懂如何人，于是他怕，怕到把她送走，怕到…毁了她的一生。”

“够了…零郁！…够了！”

“…你甚至不在乎自己会因毒终将痛苦地死去，即使神荼其实给了你足以除毒的星力，你宁愿用它来拖另一个人下，星源虽好，却救不活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神荼会回来的。”男人摇哑笑，“你对玄桓撒谎…她会回来的。”

面着面前之人从未有过的失态，零郁确乎只是哑笑着，再度将茶盏中自顾倾满的云灵坠仰一饮而尽。

“这同样也是你当年秘而不宣，甚至改良也不曾有，便全然支持禁用搜魂术的原因之一…你的记忆其实被人所窥探过。”

“而你当年撒这个谎的时候从未想过她终有一日真的回来了，甚至连玄拓腰间的那块所剩无几星源的玉佩都与她起了一瞬的呼应。”

“只要他勤于政事，将三清的一切都料理妥当，她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你恨玄拓，却又妒忌极了他…为什么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成了他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垃圾？”

“…而你，是这一切悲剧的真凶。”

“所以他怕…他怕雩岑不是她，却又怕是她。”

也确乎是那一日，他决心带着虚无缥缈的期盼活下去…不为了他自己，只是为了某个彻底消散在他怀中的，再也没有人倾听的星落的愿望。

“没有什么大荒域的诀别，更没有弥留之际嘱咐予的天下苍生，你利用神荼留给你用来治毒的星源了一个可以糊所有人的假象，如同零随使用的神化、早已改良得未有那样可怕的梦魂术，最早也是创于你手。”

“阿岑…便是阿岑，就好像荼儿也只是荼儿。”面前之人沉默许久的涩声线确乎带着几分陈旧的寂寥，失落在玄沢找上他的那个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