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为了扩大人脉,打算入仕为官,却被人多下坎坷,再经之后神魔大战的混乱,待到某年某月,他真正安定下来之时,他才重拾寻找小姑娘的任务,漫无目的地继续搜遍整个上界。
…………
他得知神荼的消息,是在神魔大战真正结束后的一万年。
天帝零随意欲利诱拉拢东王公重霄,遂派他前去东海方诸拜访。
重霄当日宿醉未醒,他在书房等候许久,闲来无事便随意借了些纸笔,突发奇想画上了当年那朵别在发间的月见花。
东王公醒来却说,那朵花名唤星落,只是长得相似月见。
还说这花本无姓名,常人亦无法碰触采摘,否则此花便会化为一阵星尘。
直到后来,终于有一个小丫头成功采起了那朵星界的高岭之花,也为它们取了名。
星落…星落……
每一颗星星死亡之前,都会是它人生中最亮眼的一刻。
绚烂过后落下的星尘留恋世间,化为一朵朵漂亮的小花根植于星界,期望有一天能够再度成为夜空中的一点光亮。
“她说,每朵花都会说话,只是我们听不见,只有她能听得见。”重霄极为怀念地摸了摸纸上极为逼真的淡黄色小花,像是重新见到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一般,咧嘴笑了笑,“我当时总怀疑她是在框我的,你说说,一朵花哪会说话呢。”
谁知下一刻,他便被一旁早已红了眼的男人颤着手揪住领口,狠狠压在了墙上。
“她…她在哪…我…我……”濯黎激动得言语难明。
“她死了。”重霄难得地收了笑,一脸认真地对着面前眼眶泛红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她死了。”
“神魔大战之时,她为救重伤的玄桓,主动引开魔兵,最终死在了大荒域。”
濯黎揪着他的领子,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你之前认识……”
“别说了…别说了……”重霄只觉胸口钳制一松,转眼便见濯黎已似疯了一般,将他案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扫在了地上。
漂亮的淡黄色星落,亦不经意间染上了点点黑色的墨痕。
神魔大战…上界的神…上界的仙…死的太多了,他似乎曾经是有听到过这件事的…只觉父神九子都死伤惨重,多搭一个小丫头倒也没差……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
重霄的话,就像一桶冷水,将他呵护燃烧了数万年的星火直接浇灭。
他还记得他之后不信邪地夜闯过清微府。
那时的玄拓已经是个疯子,所以他很轻易地便在某个书房的角落,翻到了真神神荼的画像。
熟悉的笑颜与装束,发间的月见似乎还沾着星露。
濯黎的心,似乎已经死了。
她是个骗子。
……她终究,还是没有等他。
骗子…骗子…骗子……
他这一生,只掉过两次泪,一次是为了齐叔,一次是为了她。
他不知道一个男人嚎嚎大哭的模样是怎样狼狈与懦弱。
那晚他却哭了,难看的像个彻底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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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了彻底的工作狂。
他将他从清微府偷来的画像压在了小圜界的最底层。
也许永远也不会再翻开。
他可能永远也爱不了另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