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船慢慢地消失在了弥漫着迷雾的湖心。门童气吁吁地赶来，着气：“郦王快回去吧，先生不等人。”

怠慢了柏通，他是否会像昨天那样遣自己走？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谁会相信他曾经救过苍鸾？同样，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谁会相信柏通大公无私？

舒晋顿住了脚，左右为难。可小船不依不饶般越行越远，他慌了，不能再思考什么，忙不迭冲到岸边，伴着哭腔颐指气使地喊：“你回来！”

舒晋盘坐在垫上，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田惢好动，在一旁看得难受，想跟舒晋唠嗑又怕他不理不顾。

有鱼心里冷笑，这年若不在众目睽睽之下，谈什么光明正大？他吃过哑亏也受过潜规则，他可以相信柏通有正当理由，但无论柏通最后选择辅佐谁，有鱼明白自己必须把握住这个理由背后给他留下的可乘的隙，这是苍鸾教会他的。

门童在后面一边追赶舒晋一边喊：“郦王，先生唤你呢，别让先生等急了！”

光天化日？

舒晋连忙冲了去，一个黑影如鬼魂飞快地穿过枯木林，然后消失在了泊船的地方，随之一只小船离开湖岸驶向江心。

“你看见了吗，刚才有只船开走了。”

柏通听有鱼话里的意思，不用细想也能知虞米糯告诉了他些什么，但他不认为自己走了私心。他一过来人，无意跟后辈争辩什么，只平淡一句：“我柏通走的每一步皆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正不阿。”

有鱼一脸无辜：“柏先生，我落枕了。”

“看见了，”门童不觉得奇怪，“估摸是船脱离了绳被风刮走

舒晋还怎能顾及柏通，那随船而去的，是他的命！他拽住门童的衣袖，渴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岛上除了柏先生跟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

门童去传唤他人，过了三个时辰，柏通已审了四位王，并没谈什么宏图大志，来来去去扯一些茶余饭后的家常琐事，有鱼旁听，无聊得快要睡着。

正不怕影斜，柏通亦不怕他监视：“无妨。”

“落枕便落枕，寒冬腊月的，睛发的什么情。老夫与宸王无话可说，宸王且回吧。”柏通摇摆手像赶一个暴/狂。

柏通对自己一阵反。

有鱼优哉游哉：“既然先生持正不阿，那我便要看看先生怎么个持正不阿法。”

有鱼已知了内情，老这会又不给面，索破罐破摔，死赖脸躺倒一旁，双手枕着，：“枉我以为柏先生圣贤，择明主而侍，不偏不倚，不私不恶。岂料先生遣我走，是我不善不孝还是先生厚此薄彼？”

“已阅”的王侯乘船回到客房，等待柏通次日宣布结果。下是纪王，阁外剩下的只有舒晋和田惢了。

“岛上只有我们跟先生，还会有什么人？”门童不解。

门外袭来一缕似有若无的幽香，舒晋睁开灵动的双眸向窗外探去，像涸的鱼渴望着，心焦如焚地寻觅那缕幽香的来，可窗外一片肃杀之景，他的眸灰沉了下去。又静了一阵，舒晋再次抬起，他清楚的觉到那抹香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他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