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隐瞒还是坦白，对徐桉来讲是折磨。隐瞒或许最好，他不担忧，陈沐也不会畏惧。等真相哪天不再能够保留，等多一些的时候再坦白，给这份得以应对风暴的能力。

徐桉，听话地离陈沐近了一些，顺手打开了床的台灯。

陈沐摇了摇，屋里又陷了一片沉默。

他很瘦。徐桉觉得自己能够受到他的骨骼。陈沐抱他抱得很，徐桉也伸开臂膀环住他，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徐先生，”陈沐温柔地唤他，问他：“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陈沐睡得安稳，一只手从被里抓住些许被角，像卡通画里的小动一样，徐桉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发。

徐桉想，瞒着吧，瞒到瞒不住的那天，他自有选择的权利。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陈沐才松开徐桉，“徐先生，你离我近一儿。”

他们离得近，呼间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徐桉看到陈沐放在床尾的义肢，又低下去看他的右。被皱地鼓起来一团，倒看不残端外的凹陷了。他鼓起勇气抬起手放在那团鼓起的被上，手掌准地落在他的残肢上，轻轻问：“会难受吗？”

徐桉上向前倾了倾，贴得陈沐

凌晨四的冬，天暗沉。徐桉打开门回到家时，客厅的窗帘没拉，隐约能看一些家的廓。他开了灯，把大衣脱下来挂在玄关，小心翼翼地换了鞋后去了客卧。

徐桉望向陈沐的睛。的人里有什么呢？徐桉想。他像一个行路跋涉后的旅人遇见了一床蓬松柔的棉被，他用力扑去，周疲惫被如数包裹，温柔溢来，勾成一朵朵蔷薇，蔓延开来，繁盛可人。

两人之间似乎总是沉默，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但他们都懂得这份沉默与从前如何不同，静谧的夜晚里，他们在沉默中缱绻，仿佛情意能就此。

“我才知自己并没有那么厉害，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很张，想帮你，想保护你。可我……我……我怕你不喜，怕你想逃走。”

徐桉帮陈沐伸手掖了掖被角，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陈沐却还是发觉了。他不舒服地动了动，徐桉立刻停了动作，僵在半空里，等陈沐安静下来，徐桉才往回收手，结果手收了一半，陈沐突然睁开了。徐桉愣了愣，没缓过神来时就被对方抱住了。

“我是真的喜你。”徐桉叹了气，“我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发现的时候，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了。我不知这是不是情，我没喜过谁，更没想过会喜一个和自己别一样的人。这或许很荒唐，但我还是想试试，我想你也喜我，你答应我。可我又害怕你讨厌我，所以只好小心地试探你的反应，从你不讨厌男人间的情开始，变成你不讨厌我，最后我想，你大概会喜我。”

这样好的人，他真的不舍得离开。

近十二个小时的路程，徐桉中途转了一次机，终于回到了陈沐的边。

主卧和客卧的房门都没有关，陈沐躺在床上睡着。徐桉站在门看着他，被鼓起一个矮矮的小山丘。他不由得笑了笑，倚着门框看着床上的小山丘随着主人的呼微微起落，等摸过上的衣散了寒气之后才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