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之人，不可与。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青衍扶着他的手，摇：“你……明日就走了，以后……再要和你喝酒却是……不能了，今日……今日青衍大爷……定要喝个痛快！”

“那年冬天，村里的人都死了，爹娘、兄嫂，还有……我以为我也会死……可是你替我请了大夫，整夜守着我，还说等我病好了就是天了，会带着我去踏青游……”青衍神略散，双目空茫，似已全然神驰外。

石梓熠扶着他坐下，轻轻揽着他：“我们……过去见过？”

石梓熠见他摇摇晃晃，知他已有五分醉意，于是劝：“明月有正事要办，待事成之后，我陪你痛饮三天三夜，如何？”

青衍倚在他上，抬看了看他：“你从来说话……不算话，我……信……信你不过。”

听着青衍自语，石梓熠猛然想起七年前他随二皇京为先皇祝寿，路过京城郊外的一个村，因为一场瘟疫整个村的人几乎都死绝了。他当时见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心生怜惜，于是带着他问诊求医，又守了他两夜，终于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本来见他已是一个孤儿，想请二皇将他收留，但他大病未愈，虚弱，无法上路，于是将他托给邻村一人家照看，想着回青州之时携他同行。可他们再次路过时，却见邻村也因瘟疫成为荒村。虽也多番找寻，但最终无迹可寻。

青衍步履不稳，摇摇坠，被脚旁的登一绊，整个人向后一仰，石梓熠急忙上前搂着他肩，稳住他：“当心！”

石梓熠伸手扶着他：“你喝多了，别再喝了吧。”

石梓熠见青衍笑语嫣然，因为饮了酒的缘故，灯光下双颊泛红。酒意

青衍笑了起来，用手指着他的眉心：“那时你也是如此，只当我活不了了，眉皱在一。”退开两步，“我们喝酒。”

青衍抬看他一：“我曲儿给你听。”拿起竹笛，横放边，奏起来。

“当年……你答应要陪着我，可终究还是走了。”

两人一曲歌罢，青衍一挥衣袖，大笑：“为将军思乡情切，当饮一杯！”举杯一饮而尽，却因喝得急了，略晃了晃。

青衍奏完一曲，待笛声袅袅散去，抬看着石梓熠，却见石梓熠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于是笑：“怎的，不好听么？要不要再听一曲？”

这么一想，当年少年的容貌一一在石梓熠脑中显现来，再看怀中的青衍时，竟然有六七分相似，一时惊喜：“你……你……你是溆昭！是文溆昭！”

“当年？”石梓熠皱着眉。

笛声一起，石梓熠只觉得浑一震。竹笛的声音本来清越幽扬，可是青衍这次所奏的竟然轻柔婉转。前日听青衍为鲁国公世所奏的曲节奏明快，新清开朗，可是今日却大不相同。笛声初时只是幽婉飘，可渐渐越转越柔，似浅笑、似低诉，竟是柔靡万般。到后来，笛声越发的情致飘忽、缠绵委婉，犹如情人在耳边语温存，□□叹息。石梓熠越听越是面红耳赤，搂着青衍的双臂也是越来越。

青衍靠在他怀中，轻笑两声：“当年你也是这么抱着我，怕我会死……可如今，却连我是谁也不记得了……”

“我几时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