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来，使女的纸衣裙在风里呼律呼律的响。

容嫣突然扑哧一块轻笑，凑近她耳边：“这下还觉得我象女人吗？”

一阵麻从手掌一直传到心里。燕红的手颤抖起来。

燕红靠在窗边，看得直笑：“二爷现在这样，真象个女人。”

他从前那些功夫虽然丢了一大半，但应付这装神鬼的一绰绰有余。他的嗓虽然废了，可底还在，唱一沙哑的哭腔，让人漫悲凉。虽然化妆简陋，但他的女装扮相极之漂亮，见了的无不赞叹真是观世音再世。他有专业训练的表演功底，那些半路家的假大神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渐渐的请他去神的人多起来，他和燕红母的生活也开始改善。

：“这样看起来，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燕红作势打了他一下：“胡说八些什么！”

放了红纸，他突然站起，向她走来。燕红不知他要什么，一颗心砰砰直。容嫣走到她面前，俯下，用一只手撑住窗。他的脸靠她那么近，她甚至觉得到他温的呼，靠近了看他的睛，长长的睫垂下，得令人屏息。燕红觉得昏，心都了。这情形太过暧昧，她在惊恐中又在期待些什么。

同村的吴村长老婆病了，也请他来神。

一个穿得古里古怪男人，了一的钗，红红绿绿的裙，对着一块红字黑底的牌位，拿着鼓又打又，嘴里还依依哑哑的唱着，似京戏的调又非京戏的东西，谁也听不清他在瞎嘟嚷啥。容嫣听得直想笑。但围观的人们听得起劲极了，看得津津有味儿。

原来是卖豆腐家的老娘病了，正在请大神。

燕红羞红了脸，想推开他，却被捉住了两只手。

没多久以后，镇上大神的多了个劲的竞争对手，三叉村的容青函。

容嫣看了一会儿：“原来这就是大神。”

容嫣闻言一怔。

有时他真想放声狂笑。

主人家对大神又是尊敬又是害怕，孝敬的东西和铜板绝对不敢欺瞒。

每次完神，他都不忘给三喜买红红绿绿的糖球儿甜糕什么的，看着三喜大大的吃得香，他在台上的满腔的悲哀好象也得到了安。

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个挣钱的方法。

锣鼓已经打起来了，豆腐铺前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容嫣把三喜举到骑在脖上，三喜才看到里面的情形。

有谁想得到，他，华连成的容二爷，居然有一天会窝在乡下的草场台上唱疯词，把从前的刀旦段用在装疯卖傻上，赚取那一两只或者两三吊铜钱。

远远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引得三喜往那边就跑。

容嫣看着她。他知自己现在应该抱她，应该亲她，她在等待着，也在无声的呼唤着。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接下来的一切应该顺理成章。容

他从来都是到了神那人家才开始妆扮，燕红从来没见过容嫣女装的样。看他对着破镜，用糙的胭脂粉涂脸，用炭笔画眉画张，最后用红纸抿了，转过脸来，好个绝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