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稚柳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一动，本想逗一逗她，突然又悬崖勒，改变了主意，老老实实的回答：“甜，甜极了。”

“摔坏了才好，摔了更好吃。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柳叔最吃摔坏的苹果了。从前买回来的苹果，都是要摔过了才吃的……”许稚柳无奈：“不信你看，柳叔咬了哦——”

经过三个月的艰苦卓绝的浴血抗战，在五十多万中国军人惨烈而悲壮的牺牲之后，国民政府不得已发表了撤退声明：

许稚柳惊醒：“哦……”

跟着她又搭搭的说：“都，都摔坏了。”

许稚柳只好求饶：“好了好了，柳叔吃，柳叔吃还不行吗？”

许稚柳心里咯蹬一下。满的清甜顿时都变了苦。

“柳叔，我真是替你不值。你在这戏班里，真的是枉担了一个骂名。”杏轻轻：“谁知你受了多少委屈？”

哭声稍停。

的哭。

那对亮晶晶的黑睛偷偷从袖里抬起来，看着许稚柳张大，专挑摔裂的地方咬下去，她扑哧的一声笑了。

她的表情更满意了，笑得比苹果更甜。

许稚柳完全搞不懂女孩这生。明明刚才还哭得那么伤心，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搞得你良心不安之极，此时脸上泪痕未，却已经笑逐颜开。

为了他，什么样的委屈我都可以忍受。

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象是在自己的心里扎下了。

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懂得我都没关系。我只要他懂得。

杏丝毫没有觉察许稚柳情绪的改变。她正在他边絮絮的说着话：“……柳叔，你嘛就由着庚他们欺负你？我就是不忿气，明明你把好的全让给别人，可他们还要挑你的刺儿！柳叔，你什么事都明白，可这件事上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怎么都是没用的！没人会说你好。这些人，你就算把心肝掏来给他们看也没用！柳叔，柳叔？”

许稚柳停了下来。

许稚柳正：“杏，以后再别这么了。你一片孝心，柳叔心里明白。但现在时局不稳，戏开得少，赚钱也不容易。你自己赚的钱自己存起来，将来好好的置下些行戏衣，终究是你自己的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胡了……”

而且，也只有他能够懂得。

他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颇熟悉。愣了一愣，才想起这全是当年二爷对自己说过的话。

她心满意足的看着许稚柳嚼苹果，问：“柳叔，甜不甜？”

九十多天的苦战血战终于告一段落。在那一天，日本军官俱乐里一片醉歌笑语的庆之声，只是参加其中的那一个个包着缠着手东倒西歪，唱着家乡小调的伤残士官，脸上挂着那不知是哭是笑的泪，让

***

许稚柳轻轻摇：“杏，你不懂。”

“各地战士，闻义赴难，朝命夕至，其在前线以血之躯，筑成战壕，有死无退，阵地化为灰烬，军心仍如铁石。陷阵之勇，死事之烈，实足以昭示民族独立之神，奠定中华独立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