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汉臣孤坐在此，越等越觉得全发冷。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一个小时，石原康夫还是不见影。

这一切，就和四年前一样。加官爵，示恩示好来笼络自己。

“哦，是好消息。”田畸少佐微笑：“沈长为大日本帝国尽心力，军对此十分赞赏。为了表彰沈长的忠诚和尽职，已经将沈长内定为新政府的宣传长。石原先生一得知这个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想让沈长得知这份殊荣和喜悦。”

肖碧玉一边笑一边往外走：“今天怎么连大师兄也丧气起来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呆会儿若是多喝两杯，还不唱一悲秋？”

沈汉臣坐在桌边，手里着个小酒盅，慢慢的喝。

面带微笑的田畸少佐走了来。

石原康夫派自己的私人秘书田畸少佐亲自约他来这里，沈汉臣怎敢推辞。

秦殿玉看了他一会儿，：“玉弟，你自小骄傲。我……师兄我……呆会儿见了日本人，我怕你使起起来，不会周旋，得罪人。你记着，别跟石碰。师兄知，应酬日本人是苦事，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人家是刀，咱们是。你记着师兄的话，不遇上什么事，多忍着，别任。”

自从那日在俱乐见了容嫣，心中就有一不祥的影，像一只怪鸟张开羽翼。他不断的回忆起那日石原康夫那冷的目光，只觉得心惊。他突然回忆起一个从前的熟人，上海晚报的同事徐若虚。徐若虚的尸他并没有亲见到，但此时却非常清晰的呈现在前。他是在护城河里被发现的，那原来就虚胖的，被绿污泥的河浸泡发大，更加胀，惨白的发泡的脸，死鱼一样突的睛……那睛的主人突然虚化，那张惨白发泡的脸的主人突然变成了自己。

碧玉回：“怎么？”

沈汉臣打量着四周，这倒的确是个方便的暗杀场地，就算他倒毙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神不知鬼不觉。

肖碧玉笑：“我自然不及师兄八面玲珑。但你放心，我也不是傻瓜，怎么会去惹日本人？”

“石原先生约我在这里，有什么事？”

沈汉臣打了个寒战。

秦殿玉久久的目送他的背影。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沈汉臣的胡思想。

于是只有喝酒，靠着酒来转移一*意力，迫自己往其它方面想。

沈汉臣见是他，心里稍觉轻松。

这是一间极雅致的小包间。

一张六人小圆桌，已经摆上了几味致的小菜，一壶绍兴陈雕温得正好。

他不敢再往下想。

秦殿玉言又止。想了一想，叹了气：“我这算什么玲珑！不过是人在江湖，不由己！”

为什么石原康夫还没到呢？他可是从来不迟到的人啊。该不是有什么事会发生吧？有两个字突然沈汉臣的脑——暗杀！

沈汉臣呆了一呆。

“对不起沈长。”田畸少佐：“石原先生一时有事，脱不开。所以命我前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