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板广派英雄帖，沈汉臣他们报社的社会新闻和文艺的同事自然也收到。徐若虚喝得满面红光，怀里揣着大红包，打着嗝儿兴兴冲冲的来到沈汉臣的办公室找他的老朋友刘少宏。可巧这办公室里，除了沈汉臣，其它人都去了。徐若虚寻视一番，不免觉得有些无趣。徐若虚虽名若虚，其实是个扎扎实实的大胖。虽然一肚新思想新知识，可一脑还是旧式文人的八卦多嘴。找不到老朋友贫嘴，实在无趣。他打量打量这抱着厚厚的大着作埋苦看的沈汉臣，这时候有个人聊聊好过把话烂在肚里，虽然这家伙又蠢又土，权当对弹琴，聊胜于无。“还没走呢？”他搭讪。沈汉臣闻言抬起来，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才回答：“是

黄金荣听容修讲到后来，语带哽咽，人老了心也了。再说几十年的情谊在那里，将心比心，这丑事也的确不易说。当下也没有二话，立即动手上的关系，以他的名义下帖把那大大小小十多家报馆的主笔，总编辑，记者都请到一品香饭店。容修早在那里备下了十七八桌酒席，加黄金荣本人和他手下一些得力将面捧场，算得上是阵容大。席面上的菜肴也极尽丰盛，鲍参翅肚，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容修支着病在那里劝酒劝菜，招呼周旋，场面办得十分好看。酒过三巡，容修站起来，陪着笑对着满座朋作了个罗圈揖，说了番：“多谢各位赏这个面，多谢在座各位这么多年来对华连成的护抬举，容某激不尽……最近外面有些关于华连成的言，全是无中生有，不足以信，还望大家多多包涵，抬贵手”之类的。算是给大家打过了招呼。等容修讲完了，黄金荣着烟嘴，似笑非笑：“各位，来的都是朋友。人生在世，谁没有个过不去的坎爬不过个坡的时候？这时候就指望朋友伸个手帮一把。就算是看在我黄某人的面上，这个朋友的，就请把面前的酒喝了，恩情留心间，如何？”

十人的生计啊。老兄弟您看，这几天的报纸，沸沸扬扬的，我真怕那些个记者万一打听来什么……你说这算什么事？算私奔吗？自古哪有男人和男人私奔的理儿？去报官吗？告他什么？拐带妇女？说起来真是臊得我脸都没地搁。老兄弟，这事儿还请您千万多担待，最初我不跟您说，也就是因为这实在是说不的丑事儿，拼命掩还掩不住呢，我容某人……我容某人这张老脸，算是给那个畜生丢光了！”

第34章

黄金荣发了话，在座的无不立时仰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不看僧面看佛面，众人都知这容修借着黄金荣的势，不是个好惹的角，该如何已经心知肚明了。嘴上即已抹了油，容修又早已令人封了两百只大红包，席面底下已每人了一只。钱说话的声音向来大过人说话的声音。无需再多言，吃人嘴短拿人手。关于“华连成无故换角”“容二爷离奇患病未见家人求医”之类的新闻便在报纸上逐渐平息下来了。即之而来的是对华连成新晋旦许稚柳的大篇幅报。东风一夜乡梦，传媒的笔调一转，城中百姓立即换了话题。不多久，许稚柳这三个字借了这次意外的东风，扶摇直上，在上海的街巷尾都红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