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的时候显得十分冷酷。看得来，他边的几个人都对他十分恭敬，他一开说话，无不肃然倾听。在一旁的丽少女声问：“东先生，方才我们看到的那位舞者，真的是男人吗？”

“换戏就退票！”

“我们是来捧容二爷场的！”

东史郎严肃的：“是的。刚才的那位容嫣，是当今中国第一的名艺人。也是这个戏园老板的儿。他在支那红得就象中村歌右卫门的福助时代一样。”少女小声笑：“若是真的，就太可怕了，对我们女人来说是一灾难，这位男竟然比女人更艳动人。”柳川正男附和：“是啊。这真是支那艺术的奇妙之。”朝香淡淡一笑。他的嘴笑起来，薄得有如一线。观众开始往台上扔瓜壳生壳了，看着王金龙就要压不住场。后排的人掷得不够力气，少不得殃及池鱼，前排的人也陪挨。前座有些大爷已经回转对着后座的叫骂，也有人抓起瓜生礼尚往来回掷过去。朝香皱起眉。东史郎在他边躬小声说：“阁下，这就是中国人，没有礼貌。请阁下把这些举动不必放在里。”情况开始了，互相掷瓜的开始吵起架来了，有些人吵吵嚷嚷的开始起，要离场退票，喝倒采的拍椅的什么都有了。记者们也没闲着，本来是来拍这新式剧场的，现在有些人赶抓拍这闹哄哄的一幕，有些人拿着小本缩在一角飞笔疾书。这时柳儿终于也扮得差不多了，红袍蓝袍的人赶去过了一个场，真正的王金龙这才正式升堂场。观众席里还有人在叫嚷：“我们要看天女散！”

“退票！”

心里的苦直涌上来，可是嗓反倒比平时听使唤。摇板唱完了，跪下念了大段白，台下静得一声音都没有。──他没有忘记，他是在替二爷唱戏。听吧，倒板，慢板，二六，，腔矮调。好好听吧，在那些繁星或朗月的夜晚，在那些落叶或飘的时分，二爷一字字，一句句，每一个腰每一个神，为他细细打造的玉堂。二爷的吐气，二爷的字腔，如天外云，低如下鸣泉。每一句都那么得心应手，圆转如意。──二爷

柳儿站在帘后面，听见前台这七八糟的声音，全都有些发抖。闭了闭睛，对自己说，你行的柳儿，你是二爷手把手教来的，你一定行。二爷他，已经把剩下的戏给你了。你不能让二爷失望。就算拼了命，也决不能扫了二爷的脸。的一气，睁开，念了一句：“苦呀──”苦啊。心里就象吃了黄莲一样的苦。可这苦说不来，没法说，也没地儿说。说也奇怪，观众席竟然渐渐的静了。一掀帘，娉娉婷婷，好一个目怨粉面带愁的玉堂。一罪衣红得凄艳，盖上黛绿涂得均匀。樱微启：“来在都察院，举目朝上观。两旁的刽手，吓得我胆战心又寒。”容雅的定音功夫登峰造极，从来是一手准。从前与容嫣合作无间，第一次为许稚柳伴奏，也是一拍即合。本已起离开的，慢慢的，都折返回，坐回自己座上了。小报记者们也停了笔，一齐抬望着台上，嚷嚷着退票的，都已没有声音。“苏三此去好有一比，鱼儿落网有去无还。”二爷，你会回来吗？什么时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