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将抵在沈汉臣的前，他早已熟悉的膛，心和温度。与父亲，家的决裂就象活活的撕裂了半边，现在，他拖着这残破之躯，回到这个男人边。在极端的痛楚之后，在一片令人满心发慌的虚空之后，总算有一值得安的：无论如何，他没有负他。容嫣将手从背后反拥着沈汉臣，全靠他的来支撑自己这摇摇坠的躯。沈汉臣拥抱的力气很大，勒得他骨隐隐作痛。但此时他需要这痛楚。这痛楚能提醒自己，他还拥有什么。他用双手拥抱的这个人，就是他的人。容嫣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他告诉自己，这就是他想要的，是的，一定是这样。在他已经付了所有以后，他实在无法不这么相信。柳儿就站在七步以外，怔怔地看着他们。他的泪，顺着脸下来，滴在地上，溅开的渍象尘埃中的小。过了一会儿，容嫣放开沈汉臣的手：“汉臣，让我把脸洗净，换了衣服咱们就走。”“好，好。”“二爷……”柳儿哑声：“二爷你不能走，华连成不能没有二爷！”

他缓缓的摇了摇：“傻孩，这戏班，没了谁都一样。”真是傻孩，我走了，你就有机会了，成角儿了，为什么不开心？

容嫣了休息室，打了盆清准备脸，手里拿着巾，却怔怔的，魂不守舍。沈汉臣有担心：“青函，你别想太多了。柳儿从他的手上接过巾，浸了，为他脸。容嫣惊醒了似的：“我自己来……”

容嫣回看了柳儿一，好象突然才记起来他还在这里。听到他说的话，那么孩气的话，容嫣差不多要笑了。一个又一个的戏粉墨登场，年少风，一个接一个的等不及的要冒，要成红角儿，压都压不住。这梨园的沉浮，几年一个回。只恨前面老人太多，挡了新人的儿，谁没了谁不一样？

柳儿看着容嫣望着自己的，只觉得一颗心都往下沉了。他想说，二爷，让柳儿和你一起去，可是，看到站在一边的沈汉臣，这话哽在咙里，再也吐不。二爷是为这个男人才走的。从此，他的边，不会再有自己的位置。──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柳儿不肯：“二爷，您就再让我服侍这一回吧。”容嫣一怔，手垂了下来，由他了。他慢慢的抬起，的看着这个为自己着脸的，泪满面的少年，他为什么哭得这样凄惨，泪把妆容都冲了？

因为他抬手拭去了边的血迹，只觉得这张描红飞白的人脸谱，平添了一残败的。他抬起，也看到了沈汉臣。只是对望了这一，就好象隔了一生一世。“汉臣──”他听见容嫣说：“我们走。”心里重重的一沉，一块石可算落了地。沈汉臣扑了上去，也不顾当着柳儿的面前，将容嫣拥怀里。狂喜得不能自已：“青函，青函！你果然是真心对我！”

白的粉红的胭脂洗去，一张苍白的脸。容嫣伸手，摸摸柳儿的发角：“柳儿，剩下的戏，二爷就给你了。”柳儿跪在容嫣的边，将埋在他的衣襟里，他本不想在沈汉臣面前哭。“傻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