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区域，南方3007，宣告机上有危重病人。”

程的心从来没得这么快过。他拍了拍王晓东的副班，让他通知机场急救门，让他把情况报得严重一。前几年有个乘客因为机场急救门的原因而耽误病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可没把握急救中心的人到底是什么概念。

“行，你赶回去帮那个医生吧。”

乘务长了个就走了，褚世清回过就开始加速，同时给程通报情况。

褚世清的回复只有两个字。

王晓东了，安排其他飞机避让。

程两步跨了过去。

但这任何一条，都不能改变人已经没了的事实，也不能减轻程和褚世清心中的负罪。

区域制室里，程听见这句话直接从椅上站了起来。一开始褚世清说的时候他都有不敢相信，还以为又是什么损招。但听着对方的语气态度，他能够很明确地判定，这情况应该是真的。

王晓东了：“南方3007，你的油量怎么样？”

“够飞。”

“有医生，在急救了。没有家属。”

说完，直接摘了耳机递给副班，冲了区域制室的门。好在近制室就在楼下，他跑去的时候，王晓东正在和区域的人通话了解情况。

因为那个病人的缘故，褚世清宣告急油量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人注

两个小时之后，有消息来说，3007上的那个病人没救回来。

他又坐立不安地等了两个小时。

“一名乘客突发心脏病，机上有乘客是医生，正在救治。”

从3007现在区域的雷达屏上开始，一直到它降落，程没过一件错事。7800米的度层确实只是短暂颠簸，延误的40分钟确实是着场顺序排下来的，甚至褚世清宣布急油量的混行为其实客观上缩短了等待时间，某程度上还给了这名病人更大的生的希望。

这两个字让一贯稳重的程仰着笑了一声。

这飞行就他妈是个混。

“南方3007，不要直飞EDULA了，右转航向060直飞本场。加速，自己判断下降度。”程顿了一下，“我现在去近那边。”

程的心里太着急了，可着急之外，总有个萦萦绕绕的想法在他上转着，让他彻底无法冷静下来。他用手抵着额在制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上一句还是骂褚世清，下一句就变成骂自己。这噩梦一样的十分钟终于过去之后，程手脚冰凉地给塔台打电话，确认他们已经看着救护车把3007上的病人拉走了。

“危重病人？3007，报告情况。”

这会正好赶上十钟换班。他后边还站了两个人，是下一班的制员。

家属吗？”

他现在却看都不敢看那幅画一。

程回得很快。

程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多了，神很恍惚。他推开门，屋里还一颜料味，客厅台还支着他门前没画完的一幅画。内容大概是一个人的翻涌挣扎和死亡，印象派的。

“晓东，你问下他的油量。”

“我让他直飞本场了。”

因为他们在波里较着劲的时候，都忘了3007上的还有一百多个跟这件事完全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