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穆。沈墨白迟疑：“青蚨血涂铜钱之上，可以令铜钱自行飞回。可是这是人……”

沈墨白啊了一声，久久说不话来。左穆垂下睛看着竹筒，缓缓：“尚书府守卫森严，我一个人已经十分困难，要想将她带来实是妄想。何况上次我潜府中被他们发现，虽然没有拿到证据，但他们必然疑心素琴，会将她看得更严。”

左穆展颜：“沈先生果然是奇才，举一反三。只是我自幼顽劣，对于家传之术，只知，实未研，如今用时恨少，悔之晚矣。这些日我试过几次，只是不能成功，不得已，只好惊动先生。”

风把窗开，银亮的月光洒来，照得地面如同一池静。再过两天就是十五，正是好时机。世间诸多法术，除佛家法术外皆近于，因此月圆之夜施为，

左穆了。沈墨白迟疑着：“那，那不是好事么？”

左穆苦笑：“好事？王尚书年纪四十以外，从来艰。十余年来求医问药，都说他不能生育，现下素琴忽然有了，只怕——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沉塘！”

沈墨白恍然：“原来王尚书家里这些日说闹鬼，是左先生——”

沈墨白沉思片刻，微微：“不错。若以青蚨血绘符，则比之涂于人，更为有效。”

左穆叹：“左穆虽不学无术，但返魂香还是认得的。先生竟能从天界借来返魂树之灵，比之左穆，自然是天渊之别。如今素琴怀有，再有一两个月，就再也遮掩不住。左穆实在无计可施，唯有求先生加以援手，救她母二人命。左穆愿当，报答先生恩情。”他说到这里，翻跪倒，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磕了个。

沈墨白惊了一下，喃喃：“你，你怎么知？”

左穆中闪着明的光：“可以！我左家家传异术中确有此一法，只是从未有人试用。因青蚨血虽有凌虚导向之用，但若要尽涂人，不知要几千百只才够。可是青蚨极稀有，到哪里去这许多来？但若以符咒法阵加以助力，则血虽不足，亦可将人带。”

沈墨白初时有些困惑，随即明白过来：“是，是左先生你——”

沈墨白突然明白：“左先生是想用青蚨将人带来？”

沈墨白吃了一惊，后退一步：“我？我怎么成？”

左穆盯着他：“先生若是不成，还有谁能以借灵之法从非想非非想天借来返魂树，救下吴城全城军民？”

左穆轻蔑地一笑：“那些个士不过招摇撞骗之辈，能看什么？只是我行不足，无法全驱符阵，所以今日请先生来，是想求先生施以援手，救素琴一命，在下激不尽，当杀以报。”

沈墨白手中握着那小竹筒，心事重重地回了罗府。罗靖还没回来，碧烟兄妹已经各自休息，没人注意到他。屋中的饭菜也将凉透，沈墨白无心去吃，只是把竹筒摆在桌上呆呆地看着。没有烛火，青蚨上的微光愈发显得明亮，如同一颗绿的宝石，在筒中不停地振着翅。左穆拼着一肋骨，只捉到了三对青蚨，两次失败之后，现在只剩下这一只蚨母，若再失败，不说是否还能再捉到青蚨，就是再去趟南海，也来不及了。